眼眸清冷,微微一笑道:“我也想皇上了呢。”那些夜深人静独自诵经的日子,她是真的很想这个男人。她虽然比一般女子坚强,但到底是个女子,也希望心爱的人能在自己孤单伤痛时陪在身边。
可是这个人不仅是她的爱人,也是这个国家的帝王。他爱她,却更爱自己的国家,相较之下,她永远只能排第二位。所以,她称他为皇上,从今以后他在她的心里也先是皇上,后是爱人。既然得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她就做一回深明大义不让须眉的巾帼罢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伤得这么重,我……”郝连玄翼紧紧地将邱素素揽进怀里,满心疼惜。
他对后宫惩罚宫妃的手段并不了解,一直以为在佛前诵经三天三夜是一个很轻的惩罚。直到今天才无意间得知,这种惩罚是需要一直跪着,并且不眠不休的。倾城虽然有内力护身,但她运用的并不熟练,而且她的身体本就虚弱,怎么能受得了这种折磨?
好不容易撑着虚情假意找个借口离开了澜妃的寝宫,便火急火燎地来了韶华宫。走到门口却看到倾城的贴身宫女全部都在外面伺候,当下皱了皱眉阻止了她们的通报,自己一个人悄悄地走进了内室。
一进门他就听到了床榻边细细的哼唱声,很奇特的调子,听起来和澜妃这几日唱的曲子似乎很像。难道是倾城知道朕喜欢听这种曲子,特意学着唱吗?这些日子也不是没有别的宫妃效仿,可是都没有此刻让他更加得意高兴。
可是当他走进,挺清楚邱素素所唱的歌词时,便再也高兴不起来了。这曲子并不是澜妃曾经唱过的,歌词他也从没有听说过,但是这歌词同样十分直白简单,很容易明白。代价?走吧?倾城这是想要离开他了吗?
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像以前一般愤怒,涌上心头的只有慌乱与心疼。是他这些日子的漠视伤了倾城的心了吧。
邱素素不知道郝连玄翼心里在想什么,她也不想费心去猜,她只要知道郝连玄翼心里还有她的存在就好。这样她就能够用勇气继续坚持下去了。
“皇上不需要道歉,我知道皇上的苦衷。以前是我太过无理取闹了,皇上的承诺我已经忘了,皇上也不要再放在心上了。日后无论皇上想做什么,都放心去做就好,不需要顾虑我。”我会倾尽全力地帮助你,只为那能够真正与你相守的一天早日到来。
可是郝连玄翼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听了邱素素的话反而更加肯定了邱素素是想要离开他,禁不住更加的慌乱,忙不迭地解释道:“我没有违背承诺,我没有碰那个澜妃,你要相信我。”
“松开我点,疼。”邱素素皱了皱眉道。不知道她是病人吗,居然还这么没轻没重的。
郝连玄翼闻言急忙放轻了力道,慌慌张张地关切道:“伤到了吗?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啊。”
“没事儿,我没那么脆弱,也没那么小气。”邱素素白了他一眼,又偷偷地瞄了瞄他的下半身,狐疑地道:“你在昭庆宫睡了七八天了吧,那澜妃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呢,你竟然能坐怀不乱,不会是不行了吧?”
郝连玄翼立刻黑了脸,纵身将邱素素扑倒在床上,恶狠狠地道:“我让你看看我到底
行不行。”男人最忌讳别人说他不行,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而且这么多日不见,面对着心爱的人,他心里也确实有些****。
“啊,好疼!混蛋,快起来,疼死我了。”看着邱素素惨白的脸色和那涔涔而下的冷汗,郝连玄翼瞬间被吓得什么渴望都没有了。
“混蛋,不知道我的腿受伤了啊,这么没轻没重的,疼死了。”邱素素眼泪汪汪地瞪着手足无措的郝连玄翼埋怨道。
郝连玄翼当然知道她受伤了,可是没想到会伤得这么重。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自己只是轻轻碰一下她都疼成这样,那么刚受伤的时候该有多疼?
他想要揭开被子看看,手却害怕地不停颤抖。
邱素素看到他那没出息的模样,忍不住又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道:“只是一点瘀伤罢了,虽然有些疼,却没大碍的,你干嘛摆出这么一副表情?看你那表情我都觉得自己的腿是废了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郝连玄翼喃喃自语着,终究没敢掀开被子。
“好了好了,我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就不劳您惦记了。”邱素素挥了挥手有些不耐地说道:“现在我们来谈谈澜妃的问题吧?”
“什么问题?”郝连玄翼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也只有在邱素素面前他才会偶尔露出这种失神迷糊的表情。
“不要想着跟我打哈哈,你的用意我虽然猜不到十分,但是七八分还是知道的。只是那建安侯虽说已经与本家分了家,但到底还是姓云的,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他能真心为你所用吗?”邱素素颇具挑衅意味地看了郝连玄翼一眼,说到最后却又忍不住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郝连玄翼听了她的话不由心中一凛,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思隐藏的很好,现在却猝不及防地被一语道破,心下惯性地升起一抹警惕。
只是看到邱素素眼中真切的担忧,才意识到眼前是自己心爱的人,不是那些需要时时防备的虚情假意之辈,便和缓了表情道:“不用担心,我只是利用建安侯的势力打击南宫家而已。建安侯若是忠心自然最好,若不是,我也没什么损失。最好斗得两败俱伤才好,这样还省了我的功夫,云家玩得好手段,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南宫家不是一直站在你这边的吗?”邱素素不解道。至于云家的手段,看郝连玄翼的表情就能猜得八九不离十。那建安侯和本家的恩怨八成是做戏,否则太后也不会这么积极地将这个澜妃弄进宫。
太后的思维果然还是太狭窄,目光只放在了后宫这一亩三分地上。云家当初做这么一出戏,八成也是感觉到了危险。所谓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狡兔三窟更安全。却没想到这下子被太后都给搅了,这云家的族长怕是不知道该气恼成什么模样了吧。
郝连玄翼冷哼一声道:“当初我登基,南宫家确实有从龙之功。若是他们安守本分,我自然也不会吝啬高官厚禄。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太不安分了。”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人之常情。”相对于郝连玄翼,邱素素要淡然的多。贪婪是人的本性,有人贪钱,有人贪权,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只是南宫家触及了这个国家最高统治者的利益,那么就只能倒霉了。
郝连
玄翼宠溺地笑了笑道:“你倒是想得开。”
“想不开又如何?”邱素素浅笑嫣然,明眸流转间自成一段风流。郝连玄翼望着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禁不住下腹一紧,想起邱素素的身体状况又忍不住暗暗叹气。他的渴望向来单薄,可是却每次都能被倾城轻易地挑起,看来自己是真的栽进去了呢。
只是这次他栽得甘之如饴,遂轻轻地笑道:“你说得对,想不开也没用。”
“那么你和建安侯已经达成协议了吗?”邱素素淡淡地道。
郝连玄翼微微点头道:“建安侯和南宫家本就有仇怨,就算没有我的支持,建安侯也不会放过南宫家。”
“这两家有什么仇怨?”邱素素挑眉问道。她可知道有句话叫做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云家和南宫家同样存在着不轨的心思,如果郝连玄翼的势力让他们感到了威胁的话,两家联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南宫家的小儿子打死了建安侯的独子,建安侯却是刚刚脱离云家势单力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杀子凶手无罪释放。只是没过多久,南宫家的小儿子就被发现死在了郊外,经查证是被几个小混混勒索钱财失手杀死,而那几个杀人的小混混也在械斗中死了,死无对证。可是南宫家却是认定了是建安侯找人做的,于是两家就这么对上了。”郝连玄翼耸了耸肩道。
邱素素了然地看了郝连玄翼一眼,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笑得这么奸诈,这里边你没少掺和吧?”
“我的倾城果然聪明。”郝连玄翼轻笑着赞了一句,算是变相承认了。当初他刚刚登基两年,勉强坐稳了皇位,当初力保他上位的南宫家却开始表现出了不安分的苗头,云家和着太后亦是咄咄相逼,正巧赶上了这场恩怨,他就在其中小小地动了点手脚。
却也不过是把建安侯独自原本不怎么重的伤势弄得严重了些,又趁着南宫家那小儿子被人绑架勒索的时候下了点药,谁知道他竟然对那药过敏,就这么一命呜呼了,他可真不是故意的,郝连玄翼无辜地想。
“启禀皇上,御膳房请示,今天晚膳摆在何处。”门外突然传来小太监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柔情蜜意。
郝连玄翼瞬间阴了脸,冷冷地道:“不醒事的奴才,王福是怎么教导的?”
“奴才管教不力,还请皇上降罪。”王福恭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没有任何的辩解。
郝连玄翼脸色好了些,声音却仍是冰冷地道:“这是第一次,罚俸半年就当给你个警告,朕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第二次。”
邱素素丝毫不给面子地笑道:“刚刚那个传话的小太监是小路子吧,你贴身的人竟然都被收买了,看来你的威严下降了不少哦。”
郝连玄翼刚刚阴转晴的脸色立刻又黑了下去,冷哼道:“不过是些目光短浅的东西罢了,就让他们闹腾吧,正好把身边这些不安定的因素清理清理。”只是嘴上说的不在意,心里却暗恨上了这些人,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呵呵。”邱素素轻笑了两声,也不揭穿他,只是淡淡地道:“看来这位澜妃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呢,这才进宫多久呐,就连你身边的人都给收买去了。我想着,我身边的人是不是也该清查一下,免得到时候栽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