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之上,李旭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想到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他就觉得有些脸红。
“冰冰,那个……”
“你给我回去说!”
花予冰冷着一张脸。
虽然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心里十分高兴,但该摆的脸色还是得摆。
花问柳狠狠瞪了李旭一眼,又满脸笑容地面向陈凡二人。
“圣主,这小子……”
“哦,路上捡的。”陈凡随口到。
看李旭的样子,今天只怕是走不了了,不过陈凡也并不着急,宗门帖一事,他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在意。
捡的……
花问柳心头腹诽。
就算不肯说也不至于这么敷衍自己吧?算了,打不过!
陈凡的实力他不清楚,但他身边那老头,实力绝对了得。
几人起身朝合欢宗山门飞去。
半路上,花问柳神色有些担忧。
“圣主,另外七宗打你的主意被灭实属罪有应得,只不过……”
“七宗高层已经尽数伏诛,难道还能有什么变数不成?”陈凡有些奇怪。
花问柳看了陈凡一眼,又抬眼看向青莲,问道:“不知道圣主对偷渡者有多少了解?”
“不就是一帮用特殊办法苟活到现世的家伙吗?”
咳!
花问柳干咳了一声。
陈凡要这么说其实也没错,但毕竟人实力摆在那里,他是不敢像陈凡说得这般放肆。
“说起来确实是这样,不过目前这些人只是苏醒了最弱的一部分,事实上他们的出现,是为了接引更强的存在。”
“接引?”
陈凡一脸疑惑地看向青莲。
青莲愣了一下,赶忙道:“确实有这样的人,太古铜门对大荒实力境界压制得比较狠,所以有些存在需要有人去唤醒。”
陈凡点头。
他突然想到三眼怪和北方的蛾祖。
三眼怪是被魔门用一城鲜血唤醒,而北地蛾祖,也在妖蛾坟场受了极大的刺激。
不过这样的话……
陈凡皱了皱眉。
山势融于血肉中后,他的实力已经能够碾压一般的偷渡者。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些家伙是不是太弱了一点,如果这些人只是些喽啰的话,那这件事就说得清了。
而此次,天星皇朝又广发宗门帖,让大荒声名在外的强者齐聚。
陈凡在此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他转头看向花问柳,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七宗背后的超凡者,其实都有接引之人?”
“必定有。”
花问柳很肯定地说道:“偷渡者刚刚出现时,就有人到合欢宗寻求合作,只不过我没答应。”
陈凡有些意外地看了花问柳一眼。
这些偷渡者实力强悍,有这些人加入,对合欢宗的实力提升也会有极大的帮助,他竟然真的拒绝了?
“花宗主在担心些什么?”
“我害怕被反噬罢了。”花问柳皱了皱眉,说道:“据说实力越强的人,苏醒后就越是会出现一些诡异的状况。不可控因素太多,我不想和这种人合作。”
现如今,合欢宗也有偷渡者。
不过一方面花问柳能够镇得住,另一方面,那些人在合欢宗时更像是客人,对合欢宗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合欢宗山门前。
却见一些人不停在山门前跪拜,满脸焦急地祈求着什么。
陈凡看了花问柳一眼,没有说话。
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倒是不好过问。
“让圣主见笑了。”花问柳叹了口气道:“应该是下辖城池的百姓又遇到了什么难事吧,这种事倒是不少见。”
他带着陈凡飞身下去,一众合欢宗弟子立马恭敬行礼。
“发生什么事了?”花问柳问道。
“禀宗主,像是白月城那些东西又一次出现了。”
“白月城?”
花问柳眉头紧锁,神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
“有什么问题吗?”陈凡在一旁八卦。
花问柳叹了口气,道:
“白月城的居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患上怪病,前些日子我出手过一次,那边消停了一段时日,可现在又开始了。”
陈凡看向山门前求助的那些人。
在一个担架上,一个人呼吸微弱,像是随时都要咽气一般。
而他身上的皮肤,此时到处都是指甲大小的血痂。
这些血痂大多都是从身体深处渗透出来的,聚于体表,暗藏污垢。
陈凡能够感受到,这些血痂似乎正一点一点地吞噬着那个人的生机。
陈凡看了半晌,愣了一下。
这些血痂,是活的!
“活的?”
花问柳一脸诧异地看向陈凡。
这样的病人他见过不少,却从来不知道,这些血痂竟然会是活物。
“嗯。”
陈凡点头。
这东西或许很难看出来是活物,但是在青囊经的“注视”之下,这些东西却无所遁形。
“花宗主以前都是如何处理的?”
“用真元灼烧就会掉落,只不过这样的救治速度太慢了。”花问柳摇头。
白月城每次出现这种病变,几乎都是规模化的。
病人很多,这方法的救助难度极大。
花问柳叹了口气,挥手对身旁一人说道:“先帮他们几个治疗吧,至于白月城那边,我便再走一趟,查清源头!”
“是!”
身旁有人蹲下身去,半晌后却又站起身来,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宗主,不行!”
“不行?”
花问柳皱了皱眉,自己亲手尝试了一番,却发现在真元的灼烧之下,血痂竟然没有半点脱落的意思。
“要用超凡秘力。”一旁的陈凡说道。
他一挥手,丝丝缕缕超凡秘力便附着在那些血痂之上,全力灼烧。
很快,一块块暗红色的血痂便彻底变黑,最终从那几个人身上脱落。
看着地上脱落的血痂,陈凡冷笑了一声。
有人,不肯继续安分下去了。
在一般人眼中,这东西或许就被当成疑难杂症去看待了,但有青囊经在,陈凡眼破万法,又岂会不知这血痂其实是被某些存在缔造出来的东西。
他看向花问柳,道:
“花宗主,挖开他们身下的土。”
花问柳看了陈凡一眼,虽然心中不解,但最终还是照办。
土层很快被翻开,花问柳脸色忽地一变。
在那土层中,丝丝缕缕的血丝连成一片。
而藏在泥土里的一些小动物,此时也都尽数死亡,不见半点生机。
就连周边一些草木的根部,都出现了小范围的枯萎。
花问柳脸色一变,惊骇道:“这东西……”
“只怕是某种邪门功法。”陈凡淡淡道。
花问柳和身旁一人对视了一眼,又看向陈凡,沉声道:“这东西我曾在中原一人身上见到过。之前的血痂太过隐秘,我一时想不起来,不过看到这些血丝,我想就不算什么隐秘了。”
“什么意思?”陈凡愣了一下。
“天星皇朝,嗜血候。”
花问柳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前段时间,天星皇朝册封了一个偷渡者爵位,奉为嗜血候,镇守西门疆域。他每次出手,周边都会留下这样的血丝。这些血丝很快就消失不见,但那片区域的生灵之后都会莫名死亡,这东西……”
“意思是这是他的杰作?”
“不好说。”
花问柳叹了口气。
“我之前跟你说过了,现在出现的绝大部分偷渡者都只是为了接引更强的存在,这嗜血候的实力比我还差点,血丝造成的影响也没有这么大。他的身后,只怕另有其人!”
“懂了!”陈凡漠然点头。
嗜血候是什么东西他并不关心,但现在为了达成目的,竟然把战火烧到普通人身上,这种家伙,必杀之!
似乎是察觉到陈凡身上的戾气,花问柳意外地瞥了陈凡一眼,他小心道:“这嗜血候既然封了爵位,那就是天星皇朝的人,想动他的话……”
陈凡冷笑。
“天星皇朝的人也不是没杀过,如今偷渡者越来越多,我圣山没有能力庇佑天下苍生,但总能护一域安宁。天星皇朝的手,伸得太长了!”
在来的路上,他就亲手斩了天星皇朝派来的范海,如今,再杀一个嗜血候又如何?
听到陈凡的话,花问柳有些许诧异。
陈凡的一些理念倒是让他觉得颇为认同,只不过此时他却是摇了摇头。
“非也,杀了嗜血候,他背后的存在也会继续作怪,斩草得除根,但那样做,就意味着彻底站在了天星皇朝的对立面。”
他有些担忧。
嗜血候这种人能够被封爵位,显然是因为天星皇朝看上了嗜血候背后的存在,现在出手助其复苏,那复苏之后的存在将会成为天星皇朝手中的一柄刀。
想要对那种存在动手的话,难度并不小。
而且,他们现在连嗜血候背后的存在究竟藏身于何处都还不清楚。
更何况,这些人背后站着的是天星皇朝。
花问柳又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实力不够,否者这些偷渡者又怎么敢将手伸到自己的地盘中来。
“另外……”
花问柳无奈摇头道:“其实你斩杀的那七宗,暗中也有天星皇朝的支持。”
说起来,陈凡明明还没有走到天星城,现在却已经和天星皇朝接连交手了几次。
“明白了,看来我的手段还是温和了些。”陈凡点头。
天山以西,他没实力去管。
但西域,今天却是他要的地盘。
天星皇朝将手,未免伸得太长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