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汉子身穿粗布短衫,在这样阴雨潮湿连绵天气,竟然丝毫不觉得冷,躺在冷冰冰石砖上,闭上双眼入睡。
一黑衣男子眼中充满怒火,想要上前去找那个中年汉子,高斩眼神瞥过,“崇明,不要惹事,你再去点上。”
崇明看了一眼那中年汉子,手掌宽厚布满老茧,应是练家子,执行任务中,如非必要,不与武者动手,若是因不必要事件耽误任务,会受重罚。
眼神狠狠地刮了中年汉子一眼,目光轻蔑看向那脏兮兮少年,“你去,把火点上。”
沈放见脏兮少年不动,身体颤抖,温声说,“他不会。”见到崇明将目光转向自己,连忙摆手解释,“我也不会,还是那个大叔点上火的。”
“真他娘晦气。”崇明骂骂咧咧。
高斩咽下一口水,看向少年,“小兄弟家是哪里人,来投亲吗?”
“从沧州来的,到江城谋生。”略显稚嫩语气响起,一直低头。
“我也是沧州的。”高斩眉毛一挑,十分欣喜,“你是沧州哪里人。”
“平......平乡。”
“那可真是老乡,我也是平乡人,平乡的拐子河鱼多水甜,你去过那里戏水吗。”
“去过。”
高斩欣喜笑容收敛,左手握压刀柄,眉目阴鸷,“可是拐子河不是平乡的,是鲁山的,一东一西,有上百里距离。”
“而且你的鞋子也是梁都老布庄的,老布庄的一双鞋可不便宜,一个乞丐可是买不起的。”
他喝声道:“说,你到底是谁?”
崇明上前抓住脏兮少年手腕,将他拉起,“快说,不然进了羽卫大狱可就不好出来了。”
沈放吃惊的看向他们三人,原来这就是羽卫,确实与锦衣卫差不多。
他也好奇这名少年究竟是谁,为何隐瞒,正吃瓜呢,听到高斩阴森语气,“那这位小兄弟呢,又是哪里人呢。”
沈放一个激灵,神色慌乱,我去,吃个瓜吃到自己身上,我刚来啊,要不要这么为难我。
就他这个生长在小康时代的青年,都没有受过苦,让他去体验羽卫刑罚,刚抽两三鞭估计就去了半条命,关键是还解释不清由来,这就要命了。
“嗯......那个,我是徐州人,来江城找人。”躲避高斩的目光,迅速回答。
高斩露出玩味的笑容,“哦?”
“找谁啊。”
沈放脑中万千念头闪过,寻亲这条路肯定是不行,他不知道江城地址,爆炸的思绪淹没了他脑海,颤抖说:
“找,找,找.......一个人,他,他......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向我借了十两银子,说到江城之后就托人还给我,一年了,还没有音信,我就想来这碰碰运气,看看能否找到他,他临走前说在江城做布匹生意。”
沈放不动声色呼出一口气,让突突跳动的心平复,目光迎向高斩,他知道这一次不能避让,否则更难收场。
“要不大人你帮我找找吧,他只说他姓高,我见他这个人还是挺有义气的,便帮他一把,谁又曾想......”沈放目光祈求道。
高斩心中依然有疑问,看沈放目光略微思量,就算有问题问题也不大。目光看向那个少年,可是这名少年声音是梁都口音,假说是沧州人士。
啊
崇明吃痛的松开手,原来是那个少年咬住他的手腕,被崇明一甩,踉跄撞在柱上,眼中闪过坚毅神色,欲要跑出门外,逃脱寺庙。
少年刚迈出两步远,被刀鞘横扫在小腿,狗啃泥摔在坚硬石板上,头磕出血来。
崇明脚踩住他的脸,将他的脸都踩变形,“袭击羽卫,罪加一等。”
“你们这群杀人凶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女子尖叫怒吼而出,眼中的恨意让这乌云都黯淡三分。
高斩蹲下手抓起她的头发仔细观看她的面容,用被雨水打湿袖口抹试脏兮面颊,少女脸上脏污被抹去,露出精致俏丽面容。
“原来是余孽,李清婉。”
嘴角扬起,露出喜意,“想不到在这里能遇见你,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啊。”
“走,现在就走,交给都使大人。”
李清婉愤怒挣扎,宛如发狂的母狮,却挣逃不出猎人手掌,眼神中释放绝望无助恨意,雨幕似乎也大上三分,连珠成线,疾速下落。
“你们这伙奸相走狗,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得到报应。”
高斩将一团布硬塞入李清婉口中,便只能听见她呜咽发出悲鸣,想要叫骂却支支吾吾,双手背缚,面向泼天雨幕。
“谁允许你们带走她的。”
那中年汉子起身拍拍身上尘土,精光闪烁,神情漠然看向他们三人。
高斩右手握住梁刀刀柄,目光隐有杀意流动,“阁下是谁,敢管我羽卫之事,滚!”
“江湖上还没有多少人敢同我这般说话。”
一步踏前,左手压住他右手拔刀,右手一巴掌扇在高斩脸上。步伐不停,眨眼间便到两名羽卫身前,拳法迅猛,将他们打到一旁,护住李清婉。
沈放眼中就仿佛变魔术一样,转瞬之间,中年汉子就已牢牢护住李清婉,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高斩面露愠色,“前辈,奉劝你少管闲事,同羽卫作对之人向来没有什么好下场。”
“就凭你们几个杂碎也配对我说这种话,让你们统领来对我说。”目光轻蔑看向三人,双手背后,宗师气度临渊岳峙。
“那敢问前辈是何人。”高斩忍住怒意,恭敬问道。
“你们还不配知道老夫名号。”
沈放目瞪口呆,嗬,这他喵不就说不通了吗,这场架不打起来都难,他悄悄移动脚步,走到不显眼地方,以免打起来受到误伤。
高斩情绪激动,看向中年汉子身后李清婉,又看了眼中年汉子,实力摸不透,再看向李清婉时,目光中贪欲充盈,“崇明,放信号。”
崇明拿出信号弹,中年汉子冷然说,“找死。”
踏步上前,手掌打向信号弹,高斩面露喜色,此时中年汉子就在他身侧不远,与此同时,挥出他认为最完美的一刀,刀光化作半月,斩向中年汉子。
另一名羽卫同样拔刀刺向他,犹如毒蛇吐息,阴险刁钻,让他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