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苒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穿着一身白色衣裙,披着白色纱衣。身后好像有人在追她,她不停的往前跑,不停的跑......
等跑到一处破败倒塌的房屋前时,后面追她的人突然不见了。
那破屋没有屋顶,房梁都坍塌在地,遍地的木头碎屑,可偏偏这么一片废墟中,竟放着一面完好的铜镜。
铜镜前坐着一个女子,珠钗华服,螓首蛾眉,冰肌玉骨,镜子里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江苒想问问女子,她在哪儿,可张嘴才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女子起身朝她走过来,江苒却怎么看都看不清女子的脸了。
满脸惊恐的看着女子一步一步缩短着距离,她想跑,但是脚下像黏了胶一样根本无法挪动半步。
女子边靠近江苒,边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直到女子的脸快贴在她脸上时,她才听清,女子说的是:
“这么久了……欠的债……该还了……”
......
“小姐......小姐......”
耳边响起一阵急切的呼唤,她突然惊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上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抬眸,却对上一双双担忧的眼睛。而眼前的这些人,无一例外皆是一身古装打扮。
又扫视了一圈,才发现她根本就不在自己家里。
自己睡在一张挂着粉色床幔的古董紫檀木床上,而这间屋子里的摆设也全是些仿古木制品,古董桌子、古董椅子、古董梳妆台、古董镜子、古董花瓶......每一样都精致无比,置放得恰到好处。
乍一看,还挺像今早出门时在路边看到的那家古董店里的家具。
“啧啧,这要是真的得值多少钱啊?”
床边俯身的几个人,听见江苒说的话,脸上即惊恐又狐疑。
江苒来不及分析这几个人的面部表情,满脑子都是自己早上出门后发生的一切。
她记得她明明出车祸了啊!
早上急匆匆出门上班,到公司才发现,公司除了看门的老大爷以外办公位上空空荡荡的,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周末。
这被贫穷支配令人可怕生物钟!
生无可恋的往回走时,路过一个古董店,一个胖乎乎的大叔站在店门口,拦着她,非要五百块钱卖她一个玉石口哨,她为了脱身。
“五十卖不卖?”
“成交!”
看着大叔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江苒暗暗痛恨自己还价还高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着那个玉石口哨仔细看了看。那口哨看起来年代久远,但是口哨上的浮雕却栩栩如生。
刻着一朵玉兰花,而且那玉兰好似真的快要盛开一般。
鬼使神差的放在嘴边吹了一下,哦,吹不响的摆设。
一转头,古董店不见了,门口的胖大叔也不见了,心一惊,这不是碰见鬼打墙了吧。
再转身,竟有一辆黑色轿车直直的冲她开了过来,她想跑,但是双腿已经软得不成样子。
“啊,求求了,这辈子从来不锻炼身体是我的错,下辈子我一定游泳健身发愤图强好吗,求您别这么软了......”
结果可想而知,腿并没有因为她的祈祷而直起来,那黑车就像带有目的性一般,毫不避让的朝她撞过来。
她只感觉,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撞向高空,尔后狠狠摔下,大概她已是血肉模糊的倒在血泊之中了吧,她没能看见那血腥的场景,因为当时已经失去了意识。
那现在自己又在什么地方?
不是已经死了吗?
怎么不在医院,或者殡仪馆?
难道是死得太偏僻,根本没人发现?没人帮忙报警吗?
所以她现在是在地府?
这么想着,她又抬头看了看周围。
“就古代的装修风格来说,这地府还真是好看。”
床边看起来年纪最小的丫头听江苒说着胡话,暗暗啜泣起来,那小女孩儿一看就未成年啊。
“沈大夫你快再给号号脉,看看是不是没事儿了。”
女孩旁边的阿姨朝身侧的大姐挥了挥手。
“好”
只见那个被叫做沈大夫的大姐拿起她的手,便像药店坐诊的老中医一样号起脉来。
片刻后大姐抬头“没事儿了,小姐脉搏正常,身体全好了,太神奇了。”
“那个,嗯,请问,我在哪儿?”
几个人面露惊恐之色,阿姨看了一眼大姐。
“沈大夫,你确定全好了吗?”
大姐被问得有些懵,挠了挠头,试探般说道:
“莫非是溺水时伤了脑袋?”
“完了完了,真被那卑贱道长给说中了,小姐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见未成年看着床上坐着的自己抽泣个不停。
江苒懵了啊,难道......她穿越了?
试探着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果然是梦,一点都不疼,也几乎同时,未成年尖声叫了起来。
“啊......”
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掐错了,掐在了未成年胳膊上,未成年眼睛更红了,大滴大滴的眼泪止都止不住的往下流,大概是没想到小姐会突然掐自己,所以刚刚忍不住尖叫出声来了。
“对......对不起啊,我掐自己的,给掐错了......”
看了一眼未成年的胳膊,啧,红肿的不像样。
“要不你掐回来?”
边说她边挽起袖子朝未成年伸过去,未成年见状,连连摇头。
“不不,小晴怎么敢掐小姐。”
“小姐,您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旁边的阿姨俯身问她,她也只得愣愣点头,照目前来看,她果然是穿越了,总不能说自己不是什么白家小姐,是出车祸穿越过来的吧。
“劳烦您与我讲讲我失忆前的事了。”
“是”
阿姨俯身行礼便开始侃侃道来,原来这身体的主人名叫白裳倪,是白家唯一的女儿......
其实前面听着都还好,就是这后面吧,越听越觉得怪怪的......
这个国家叫玉兰国,以女为尊,皇上是女的,宫中为官的也皆是女子,女子养家,男人相妇教子,女人可以三妻四妾,男人必须恪守夫道。
男人是底层劳力,苦力活重活皆由男人来干。
而白裳倪,也就是现在的她,大病初愈,母亲都未曾来看上一眼。虽说是家里夫人唯一的一个女儿,但白裳倪的父亲并不是白柔的正房,而是这个国家远近闻名的香楼前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