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里告诉过三叔,自己要带着苏凌四处走走,后来也是为了让陈言雨散散心。
苏凌微笑着接口:“对啊,三叔你是不知道,路途倒是不远,但是言雨一路锄强扶弱打抱不平,很长我们武林盟的志气呢。”
陈言雨点头如捣蒜,心痒痒地就想给三叔吹嘘自己的光辉事迹,看着陈倾舟在这里,又将话咽了回去。
既然是锄强扶弱的事情,他武林盟的人自然不能说什么。只好睨了苏凌一眼,收起自己的钓具,招呼着几人往家里赶。
一路上陈言雨表现得很殷勤,又是帮他提桶又是不停的说笑话,就指望届时三叔能帮自己说说话,留在盟主的身边。
苏凌再见故人的淡淡喜悦褪去,只沉默地跟在三叔和陈言雨的后面,漫不经心地听言雨叽叽喳喳。
她的心情似乎有点低落。
“怎么了?”陈倾舟落了前面两人一步,同苏凌肩并肩走着。
天空似乎飘起了密密麻麻的小雨,打在人的脸上毛茸茸的,陈倾舟却十分细心地撑了一把伞,斜在苏凌那一方,避免她受了春han。
一把伞斜了过来,挡住大部分的光线,但是苏凌却丝毫不觉得有压迫感,往陈倾舟那边凑了凑,避免他完全将伞往自己这边倾,这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想起以前的一个故人。”
顿了一顿,补充道:“已经过世了,她过世的时候也是言雨这般大,而且也挺能说话的。”
言雨和月辉很像,这会儿见到了三叔,兴奋起来叽叽喳喳的模样,完全就是月辉的翻版。而且又在帝都,不免让她想起月辉。
陈倾舟了然,低头宽慰了句:“逝者已矣,你别太伤心了。”
前面的三叔一直关注着后面,见此陡然拔高了声音:“倾舟,我老人家和言雨都还没打伞,这么细的雨,你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
而且打个伞,靠那么近?
陈言雨已经习惯了,拽了拽三叔的胳膊,“阿凌她身子不太好,当然不能淋雨,为了轻装上阵,我们的伞就带了一把。”
苏凌失笑,总觉得这位老人家似乎对她有某种误会,而且特别护犊子,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三叔来到帝都原本也是为了找多年前的朋友,不料那朋友半年前就死去了,三叔帮着理理后事,顺带着就住在了帝都。
外面虽然在打仗,可是帝都里却很安详,不得不说穆云潇是个治理国家的好人才,能在战乱之中保全一方净土。
“三叔的院子离皇宫和原本的苏家大宅都很近,你若是不喜欢,我们明日就走。”他们行了几步,到达院子里,陈倾舟低声对苏凌耳语。
一直在央着三叔帮忙自己打听当年苏正保护前朝公主的事情,但是却并没有什么消息传来,他决定今晚自己亲自去苏宅走一趟,如果没什么收获,那还不如早日将苏凌带走。
因为看起来,阿凌并不是很喜欢这里。
苏凌抿唇小小笑了下,同样低声说道:“刚来就走,你要气死三叔呀,而且言雨也会舍不得的。”
就待个两三天好了,这期间自己没什么事情,还能给月辉象征性的立一个衣冠冢。
陈倾舟点点头,“也好。”
进了府邸,收了伞,领着个人去各自的居处,陈言雨不乐意,看着三叔给自己安排的地方就知道是久住的,给苏凌和陈倾舟安排的倒都是客房。
陈倾舟替苏凌把行李收拾进房,两人就接下来的旅途讨论的一番,决定过个三四日再行离开。
房门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言雨的眼珠子咕噜噜转,看着房门里的两个人,将信递过来,“盟主,这封信是给你和阿凌的。”
信?
苏凌眉毛一挑,当今世上还能有人给她写信?
陈倾舟将信接过来,见着陈言雨探头探脑的似乎想要一起看看信里的内容,便不客气地将房门关上。
某些事情,最好不要扯上这个小丫头的好,让她安安静静陪在三叔的身边,平安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小丫头再一次蹭了一鼻子灰,摸着鼻子恍然想起这个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随后想起了什么,心头一阵窃喜,飞速溜去找三叔。
“信里说的什么?”苏凌伸长了脖子看着陈倾舟手中的信,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时候谁给她和陈倾舟送信?
在京城中的苏家和穆云潇都忙着自己的事儿,这时候应该都没空来管苏凌了。
陈倾舟却避而不答,只是神色复杂地看向苏凌,许久才问:“阿凌,你方才说的那个月辉……可是真的死了?”
什么意思?
苏凌脑子里又一瞬的愣神,片刻后才反应了过来,迟疑道:“殷落告诉我的,当时我带过去苏家的人都被处理掉了。”
陈倾舟慢慢展开了信纸,坐过来与苏凌平视。那封信的落款,正是月辉。
苏凌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立,骨头都好似瞬间浸润到了冰水里,透出森森han意。
陈倾舟温声宽慰,“别怕,她可能没死,你先来看看这封信。”
信里说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以旧相识的身份,约苏凌两日后在苏家大宅会面叙旧。
信件是给苏凌和陈倾舟的,但是信里并没有提及陈倾舟一点。
一个死人,哪怕是和你十分亲近的死人,这会儿发出一份邀请相见的信,恐怕是个人都不太愉快。
“苏家人早就搬出了苏家大宅,目前那所大宅好像是空着的。”陈倾舟皱眉,他准备今晚去苏家大宅一探究竟,可是这样看来似乎不太可行。
里面居然住着人吗。
妈呀……一座空着的大宅。
难道是因为自己占了苏凌的身体,所以死去的月辉十分不满意,决定教训教训自己?
陈倾舟说完才发现苏凌的脸色很难看,而且眼神呆滞。他迟疑了一番,伸出手在苏凌的眼前晃了晃,让苏凌回神。
苏凌一把握住那只手,急切道:“咱快走吧,反正看完了三叔,言雨也托付了下去。”
有鬼!
陈倾舟冷不丁被紧紧握住,面上略过一丝红晕,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才反应过来苏凌的这番态度,登时有些莞尔:“你在怕?”
苏凌苦着脸点点头,换谁不怕啊。
陈倾舟却抽。出了自己的手,反手拍了拍苏凌双手,耐心为她解释:“别怕,这可能是有心人借由你认识的人下的套,不一定是那位月辉姑娘。”
而且,很可能和苏正有关系。
信里没有提及半点,可是却在上面写了送给自己和苏凌,很明显就是针对他们来的。
苏凌顺着陈倾舟的话里想,却慢慢耸了肩膀,趴在了桌子上,把玩着那白瓷杯。
陈倾舟收好了信,准备出去问一问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