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没准就是皇宫里享受太后级别的待遇,哪里需要呆在这个冷冰冰的小宅子里。
不过她生性也倒是不太喜欢被束缚着,就算到时候自己被捧为太后之尊,估计也会很快厌倦了。
苏凌随口问了句:“安排谁?”
他们是败了的一方,所有的势力都全数被卸下,她暂且不知道木水清还能用谁。
木水清神秘一笑,没有回答。
星河流转,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苏凌知道她安排的是谁了。
忍不住想苦笑。
陈倾舟。
木水清这个小算盘打的也忒精了,知道盟主因为陈言雨的事情愧疚,就把他也拉了上来。
不过现阶段,也着实没人比盟主更适合。
她已经换上了外出的装束,此刻穿了男装短打,头发都被束了起来,看着有股别样的英姿飒爽。
“阿凌,事情我都听说了……抱歉。”陈倾舟的身旁有一只马车,这场景眼熟得紧。
苏凌忍不住微微一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他们结伴走江湖的时候。
“你抱歉什么,对了,言雨人呢?”她走至陈倾舟身旁,拍了拍一旁马匹的脑袋,问他。
陈倾舟嘴唇抿起一线,脸上涌起一阵失望之色:“陈言雨已经被逐出了武林盟,现如今我让三叔看着她。”
是出于从小养到大的情谊,而不是出于武林盟弟子的身份。
苏凌点点头,这样也好,已经是陈倾舟最大的让步了。
她钻上了马车,“等我这件事完了,我去看看他们吧。”
“也好。”
言雨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就变得不太爱说话了,阿凌去看看她也好。
他倒不是觉得坑了顾星移一把有愧疚,只是言雨她为了复仇居然连亲近的人都骗过,着实不能让人释怀。
是他的错,没有把弟子教好。
两人认识许久,某些话题也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木水清站在门口,交给了陈倾舟一张地图。
她解释道:“虽然你知道大药谷在何处,不过里面机关重重,东西都记在了画里,你好自为之罢。”
陈倾舟漠然接过了地图,没有说什么不负使命之类的话,只是目光暖暖地看了一眼马车后座,接着驱马前进。
木二娘人却还站在了原地,抱着胸,略显冷淡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将星儿的命交给了这两人,老实说她也不是特别的放心。
但是横竖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好赌一赌了。
这件事情完结之后,她也不想再理会什么纷争。索性就如以前一样,随便找个小镇子隐居。
马车辘辘远去,逐渐消失无影。
当时萧离给过她一个救命的丹药,不过后来被木水清拿走了,估计是要她先将灵虫引来,而后才能放手,而苏凌也不去计较。
出了城,便是郊外,陈倾舟却诡异地停了下来。
他在外面压低了声音:“阿凌,不要出来,是穆云潇。”
穆云潇这时候专门在城外等着他们。
苏凌却直接从马车中探出了头,对着陈倾舟一笑:“无妨,穆云潇此刻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萧离给了顾星移毒。药,但偏偏还有救的法子,并且她还派遣萧离晚上去送死,估计心里也是有了计量。
空旷的野外被搭建了一只小亭子,穆云潇坐在小亭子里对着她遥遥举杯。
四围是羽林卫,但是没有攻击的姿势。
陈倾舟也约莫知道穆云潇的意思,但终究是有些不放心,一只手始终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天高云阔,穆云潇独坐一隅,轻笑了一声:“堂堂武林盟主,竟然胆小到了这个地步?”
苏凌听见他刺陈倾舟便心下不快,当下直接挑了门帘出来,微笑道:“皇帝陛下诡计多端阴谋频出,我自然是要让盟主多防着你一点的。”
陈倾舟微微上前,始终将苏凌护在身后。
穆云潇执起酒壶,把对面那一酒杯倒满了,被苏凌一通抢白却也不见生气,道:“阿凌,我有话跟你说,”
话落,周围的羽林卫便齐齐摆开一条路,邀请苏凌过去。
苏凌按下陈倾舟,对着他微微一摇头,示意不必担心。
穆云潇不想要她的命。
但这种时候,她也摸不清穆云潇的意思。
难道是为了不让她去救顾星移?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她昨天晚上就不应该派萧离过来吧。
患了云骨病的病人,即使不发病的时候,也还是有些地方和常人不同的。
就如同现在的苏凌,身为以前的病人,穆云潇也自然是一眼看出苏凌并没有治好病。
而没有治病,则意味着她下定决心,要去救顾星移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
一个两个都这样舍己为人,看着真是叫人不开心。
苏凌让陈倾舟在一旁等着,示意他不必担心,自己则信步走了过去。
与穆云潇面对面坐下,苏凌心里不是不怵的,但是告诉自己输人不输阵,也就强装镇定。
“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穆云潇微微一笑,“你现在手里还有什么是我想要的?”
好像,的确没有的样子。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更不用怕什么了。
穆云潇抿了一口温酒,接着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玉杯和石质的桌子相撞,发出一声钝响。
好似一颗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水面上,杀机荡漾开。
“我流产那会儿,顾星移曾经跟我提过,你好像变得和以前不大一样了,我那时候不相信。”
她好似拉家常一般漫声说道,也不在乎苏凌的反应,只是自己这样说下去,“接着到了江南那边,与你接触不多,但也明显发现了不对劲。”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妹,有了不对劲可能在第一时间里被外象牵着走,可是事后反应了过来,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苏凌下意识地将桌子上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她定定地看着穆云潇,“你什么意思?”
声音里有克制不住的慌乱。
穆云潇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非常满意她沉稳不定的态度。
“直到方才,我才真正确定,你不是真正的苏凌。”
方才这话有询问的念头,但是更多的还是想诈一诈她。
上钩了,很好。
她把玩着已经空掉的酒杯,“不过你别担心,我只是想问问你,我原来的苏凌去哪里了。”
一个人凭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除了顾星移和她,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察觉。
不能说不可怕。
可是想来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似乎与苏凌毫无干系。
苏凌垂下眼睛,眼角扫了扫旁边的陈倾舟,“原来的苏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