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寻心跳如雷,早知道醒来的时候就不装睡了。
可是……可是不装睡的话……
那还是装睡吧。
柔软的唇离去,接着耳朵好像被轻轻咬了一下,苏凌背部陡然升起一阵酥麻感,黑暗的眼前好像有烟花炸开,重重叠叠又绚烂难言。
他说话就好像在吐气,“醒了就睁开眼睛。”
……他知道了?
可是这个时候睁开眼睛未免有点太过……
声音带了点笑意,好像有什么往耳朵里面钻,钻到了心底,他问道:“不睁?”
不睁,打死也不睁。
围绕在身边的温暖陡然撤去,耳边也没了酥酥麻麻的感觉,苏寻似乎是离去了。
走了?一大早过来就为了占自己便宜?
不知为何,她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掀开眼皮子,将眼睛开了一条小缝。
有人正等着这一刻。
猝不及防的,嘴唇被人堵住,苏凌的眼睛彻底睁开,惊异地看着眼前的这张脸。
他眼角似乎都在坏笑,仿佛在说这就是不听话的惩罚。
只是嘴对嘴贴着,没什么进一步动作,但也足够苏凌脑子空白成一片浆糊了。
今天有点不对劲,他们这两个月以来可是纯粹的朋友关系,可是今天早上却仿佛回到了山上的那几天。
暧昧难言,带着明天就要分离的心思,对自己喜欢的脸肆无忌惮。
苏凌陡然撑着自己坐起来,两人的额头相撞,短短一瞬,她撑着自己往后退去。
“……死流氓。”她想了想,还是骂了一句。
但是现在满脸通红,脑中已经脑补了种种不纯洁想法的苏凌觉得自己可能没什么气势。
为了挽回气势,她又补了一句:“进……进人家房间之前不会先敲门吗?”
好像重点不在这里?
算了。
苏寻眉眼之间都是笑,样子气定神闲,丝毫没有‘死流氓’的自觉。
看着分外可恶。
她有些语无伦次,苏寻含笑应了一声,“好,我以后一定先敲门再进来。”可是又很无辜地加上了一句,“我刚才提醒过你,醒了就睁眼。”
苏凌一把枕头扔了出去:“滚出去,谁装睡了?”
“你先起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他理了理衣襟,不再逗苏凌,自己当先一步出去了。
苏凌还窝在床角,虎视眈眈地苏寻离去。
指腹迟疑地按压着自己的唇角,似乎上面还残留着些许那人的味道。
说起来,他就这么走了?
呸!
将被子绞一成一团,泄愤般的踩了几脚,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似乎还在不争气的如雷如鼓,又锤了两下床,仿佛捶的是苏寻。
门外苏寻刚沏好一倍茶,听着里面的咚咚声响,一不小心让热水烫到了指尖。
就好像被谁小小咬了一口。
走了就走了,难道自己还指望他继续做什么?
苏凌爱好睡懒觉,一开始每天都是苏寻叫醒她,久而久之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
但是今天有点过于早了。
穿好衣服,苏凌伸了个懒腰,先去洗漱,接着对苏寻打了个招呼:“早啊。”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装傻充愣这一手玩的很溜。
苏寻闲闲伸了一只脚,苏凌没看见,无知无觉地一伸脚,就在差点被绊倒的时候凭空伸出一只手,将她整个人又捞了起来。
接着,嘴角被飞快吻了一下,男人的手暧昧地搭在她的腰间。
“早,洗漱完了过来用早饭。”
苏凌有不吃早饭的习惯,每天必须要人盯着才行。
说罢离去,留下还在石化状态的苏凌。
☆、第67章第六十七章
如果说早上的突袭还可以归结为苏寻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或者就是喜欢恶劣地撩一撩人之外,接下来的行动简直是让苏凌匪夷所思。
吃饭的时候,两人一般是对着坐,可是苏寻不知道为什么,非得和苏凌挤在一起。
而且,吃个饭也是小动作不断,一会儿捏捏手一会儿蹭蹭脸什么的……
苏凌觉得自己就好像养了一只长得很帅的猫。
这一顿饭吃的她心惊胆战,推了饭碗说自己吃饱了,落荒而逃。
不得不说,这只猫,太有杀伤力了。
可是离去的时候手腕却被一拉,整个人被迫回到座位。
苏寻笑吟吟地看着苏凌,看得她就是心头发毛。
他张口,想说明自己的来意,却被苏凌沉痛地捂住嘴。
“大夫……你不用隐瞒了,我是不是没救了?!”
这么反常,而且对她这小心翼翼的态度——
自己怕是命不久矣。
她的掌心干燥,表情沉痛,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
等了许久没等到回答,苏凌忍不住看他,却看见他肩膀正在一耸一耸。
苏凌脸黑,这人是在偷笑呢。
终于支撑不住似的,苏寻头往后一仰,笑出了声,骨节分明的手还捂住了自己的脸,就好像苏凌是一个绝世大傻子一样。
苏凌:“……”
但他这一笑,倒是有了清秀少年的味道,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说正事。”他笑够了,终于正色,一手还抓着苏凌的手,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
“有一支重要的药材,在我旧时的友人家里,今天须得烦你跟我走一趟,拿回药材。”
苏凌使劲抽了抽自己的手,没能抽得出来,索性也就任由他握着了。
她奇道:“你朋友?为什么要我出去走?”
苏寻轻咳一声:“我的这位友人性格古怪,不然我让侍女出去一趟也就罢了,他不救不相干的人,因此这支药材,只能是相干的人去求。”
苏凌歪歪头,表示没怎么听懂。
“他倒是会卖我面子,不过须得你届时假扮我的妻子,那时会容易许多。”
苏凌恍然大悟,接着一甩手,表情有些古怪,“这就是你今天……不正常的原因?”
就是为了假扮夫妻做铺垫?
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失落。
但是既然是为了自己求的药材,也不能说什么,她强打起精神,恹恹地应了一声,“我换一身出门的衣服。”
苏宅媲美大观园,就算两三个月闷在里面也不觉得烦,更何况外面已经是风声鹤唳,完全没有出去的必要。
苏寻还是躺在椅子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扇子,唰的一声展开,遮住了大半张脸,阳光透过扇骨子细碎的缝隙,均匀打在他的脸上。
晨光,暖洋洋的。
苏凌垂头丧气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侍女屈身向前。
“公子,一切事物都已经打听好,几时动身?”
苏寻眼睛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