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珦让两个弟弟拿着东西走在前面,自己手里攥了束天堂鸟殿后的往里走。
走到两口子的地方,温霖和温天翊停下来了,将花摆在了墓碑旁。
温天翊站的竖直又恭敬。
话多的还是温霖,一边拍了拍墓碑周边的灰尘和落叶,眸光水润祥和,喃喃道:“爸妈,小二带着幺儿和姐姐来看你们了,你们这一走就是十多年,天翊那会才只有七岁……”
墓园起风了,风声在耳边呼啸着,撞散了温霖的声音,后面的话温珦听不清了,走到旁边一手压在腹部弯腰将花稳妥的放到了旁边。
然后双手合十的行了礼数。
心底微妙的感觉自从进园后,越来越深。
上辈子自己父母健在,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眼下经历了,看着冰冷的墓碑也不是个滋味。
这人呐,还是有够渺小的。
生前再怎么雍容华贵,顺风顺水,死后就那么小小一盒子静静的躺在这里,立了个写有署名的碑,活在后人的记忆里。
思绪放空,温珦眼睛余光触及公墓入口,好像发现了个熟人。
不太确定,温珦内弯外翘的眼睛眯了眯。
“姐姐?”温霖还在旁边念念有词,温天翊先发现温珦注意力在别的地方,困惑的问了句。
“没事,等下结束你就让温霖送你回家,我过去看看。”温珦冲温天翊浅笑了下,手举起示意完便顺势收回兜里,长身而立的往外。
公墓入口不远处,一个熟悉的男性侧站着,细长的烟草含在嘴里,尖端冒着淡灰色的雾,时不时用舌苔压两下,轻缓的动着。
突起的喉结就像额外被素描笔描了边的立体。
兴许是公墓周围的大环境衬托的,这个时候的周亓身上带着化不开的伤感和伶仃。
温珦认出来人后诧异:“周哥?”
周亓怔了下,叼着烟侧头就看到温珦。
那是一双平静如一潭死水的眼睛,好看但是看久了又叫人生畏。
周亓短暂呆怔了下后很快明了。
清明节嘛。
“你……”温珦念了个字然后指了指公墓。
周亓找了个地方把烟掐了扔了,在风口站了会散散烟味:“我来这祭奠父母,他们都是京城人。”
温珦知道周亓父母走的也早,但她不知道周亓父母竟然也在这金竹公墓里头。
仔细想想自己父母和周亓认识那么多年,也是有迹可循。
温珦沉思了会后回过神,看着周亓嘴角勾起的弧度,就跟度量好的一般。
好看是好看,凄美也是真的凄美。
温珦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感性起来了,摆摆头,安慰他了一句:“死亡也是一种变相的解脱。”
“是自由和欢乐的复归,节哀。”
周亓不可否认的笑得深了些。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对外界的事物充耳不闻,周亓人分外安静了近十分钟,低垂着的眼睛看到了温珦身侧的手上。
纤细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了灰,一小块污垢在白嫩的手上格外明显。
周亓的手不自觉的摸上温珦的手,牵高了些,稍躬着腰,拿食指指腹一下一下的摩挲干净。
眼睛放空的追忆了会往事,语调和顺道:“确实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