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金玉说着,楚一清就联想起发生在上家村的一切,如今铁栓被取消会试资格,在上家村来说那不亚于是石破天惊的大事,上家村一定是开始闹腾起了!
这么一想,楚一清就归心似箭了!
因为天气热,所以天不亮,楚一清就起床准备好一切,将还在睡觉的阿宝抱在马车上,趁着天气凉爽赶紧上路。
因为带着阿宝,就算是心里再如何着急,到了天气太热的时候,楚一清还是不会勉强赶路,总是先找个地方休息,歇个晌,等过了太阳最热毒的时候再走,傍晚的时候,则尽量晚点投店,这样走了四五日,终于到了楚寒的县城。
楚寒的县城离着无名镇有百里之遥,县城之下就是三十四个镇子,以前的时候,县城的发展根本比不上无名镇,这会儿县城之中由于五大家族的力量注入,新开了不少铺子,所以热闹了很多。
因为从来没有开过县城,楚一清便带着人先找了一家宽敞通透干净的客栈住下,然后准备去县衙打听消息。
这天下午,看太阳没有那么热,楚一清便让金玉好生的在客栈里看着阿宝,她则带着盈芊跟李林氏去了县衙。
还没走到县衙,李林氏就指着不远处一个蹲在角落中的一个男人说道:“楚姑娘你瞧,这个男人俺见过,上次俺跟铁栓爹来瞧铁栓,正好遇见他,他也是无名镇的人,他儿子是跟铁栓一起被抓起来的童生!”
楚一清打量了那男人一眼,就见男人神情憔悴,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便让李林氏上前去问问情况。
“老哥,你还没走呢,你见到你儿子了吗?”李林氏赶紧上前问道。
那人抬起头来,脸色苍白,似乎有些中暑,抬头瞧了李林氏好久,这才认出李林氏来,叹口气,摇摇头:“快别提了,俺日日的来,天天的来,守在衙门口不走,可是也见不着人啊,前些日子一个童生被拖出来,已经死了,没人认,这不,就被丢在城外的乱葬岗了!对了大姐,这些日子咋没见你,你找到你儿子了?”
李林氏一听说有童生死了,立即吓得脸色就惨白了,她跟金玉去了鲁城,原本是叫李老二在这里守着的,可是如今天气热,她走的那天正好芫斗让人捎话来说是鱼浮头了,李老二只得回去瞧鱼,今日都没有瞧见人影,莫是没有回来?一般这孩子被抓进去,哪个父母不在外面守着,如今她见李老二不在,就害怕那没人认尸的童生就是铁栓!
“大姐,你咋了?”那人见李林氏摇摇晃晃的,想着起来扶她,可是他自己也头晕,挣扎了几下没有起身。
“铁栓娘!”突地,不远处传来李老二的声音,就见李老二一个箭步上前,赶紧扶住李林氏。
“你……你哪去了?”李林氏一瞧李老二,便忍不住大哭,一边哭一边狠狠的捶着李老二的肩膀。
楚一清见李老二也来了,赶紧上前。
“这不是河里的鱼浮头了么,俺回去照看鱼了,你放心,这儿俺让于二饼看着呢,咋,你没瞧见他?”李老二赶紧解释道。
李林氏一听有于二饼在,赶紧寻找,这才从墙根的阴凉地里看到正在呼呼大睡的于二饼,也就赶紧跑过去问那死去的童生的事情,确定不是铁栓之后,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楚姑娘,可麻烦您了,让您大老远的回来!”李老二一见楚一清,赶紧说道,满脸的抱歉。
“李二哥,铁栓的事大,你怎么还顾着河里的鱼!”楚一清忍不住埋怨道。
李老二叹口气:“反正守在这儿也见不到,芫斗虽然跟着俺这么多日子,可是还是没有俺娴熟,这夏天天热,鱼浮头是大事,俺不能不回去!”
楚一清点点头,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一定尽全力救出铁栓!”
李老二赶紧感激的道谢。
“谢天谢地!”李林氏带着于二饼过来,“幸亏那死了的童生不是铁栓,要不然,俺也不活了!”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大吉大利,咱家铁栓咋能出事!”李老二也刚到,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但是听着李林氏说话不吉利,赶紧呵斥道。
李林氏虽然挨了说,可是确定那童生不是铁栓,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松了松,但是一想到已经有童生开始死亡,那心就揪的更紧。
“楚姑娘,您也来了?”于二饼见到楚一清,忍不住讨好的上前打了声招呼。
楚一清点点头,淡声道:“辛苦你了!”
于二饼立即摆手:“辛苦啥,都是乡里乡亲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要帮忙不是!”
楚一清点点头,正打算去衙门里问问,就见衙门的大门突地打开了,有几个人从里面给放出来。
“哎呀,出来了出来了!”有人大喊着涌上前,看样子是找到了亲人。
李林氏跟李老二也赶紧上前,终于在那几个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人中找到了铁栓。
“栓啊,你这是咋弄的?”李林氏一看见铁栓那消瘦憔悴的样子,就忍不住上前哭喊道。
铁栓一见到李林氏,也顾不上自己是男子汉,那眼泪也掉了下来。
“出来了就好,出来了就好!”李老二忍不住叨叨道。
“能不再放出来么,这些人关在里面都染了鼠疫了!”那些童生的父母中有人大声嚷嚷道。
“儿啊,俺的儿啊!”有人大哭起来,原来是先前那死去的童生父母来了,尸体从乱葬岗拉了回来,就停在衙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