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清拍了拍她手道:“娘,许大夫医术很高明,一定能治好的,您等着就是!”说着,上前抱过阿宝,径直出了院子。
金玉在厨房里烧火,见楚一清出了门,赶紧擦了擦手到里屋道:“娘,你说这事咋办?”
皇甫老太缓慢的闭上眼,心痛的摇摇头:“反正这事不能给你妹子说,咱家已经麻烦你妹子太多了,这事情再也不能让她知道!你吴家婶子不是杨庄的么?不行你去看看她回来了没,如果回来了,就打听打听,咱们先别自己吓自己!”
皇甫老太抱着最后一抹希望说道。
金玉有些为难,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情,杨氏对楚一清,对她,都有很大的偏见,但是为了皇甫老太,她也只能点点头,又安慰了皇甫老太几句,饭也顾不上做了,这才急匆匆正准备出院子,就见院门前站了几个拿着行李的人,领头的正是金玉的二叔,皇甫禄!
皇甫禄的身后跟着媳妇林氏、皇甫心,还有两个十七八岁的男子,正是皇甫禄那两个还没有结婚的二儿子跟三儿子。
金玉一下子愣住,直觉的就是跑进屋里,一下子抓住父皇老太的手,都有些说不上话来。
“咋了?”皇甫老太见她这样,赶紧起身,脸色刷白道:“莫不是杨庄有了什么消息?”
金玉喘了喘气,这才惊道:“娘,二叔、二婶子还有小姑站在咱家院子外面呢,他们该不会是打上门了吧?”
皇甫老太一愣,赶紧从坑上下来,金玉这边则赶紧的找了鞋子给她穿上。
“你看仔细了?可真的是他们?”皇甫老太再次确定道。
“是,俺没瞧错,不信娘你自己去看看!”金玉指指屋外。
皇甫老太思虑了一下,这才向外走。
院子外,皇甫禄望着院子里的鸡舍,牲口棚子,低声跟林氏说道:“你瞧,杨家的二闺女说的果真没错,这沈慧安家是越过越红火了!还有方才的大宅院,你们也瞧见了,高门大户的!”
林氏也低声说道:“只是这条件咱们上次提了,沈慧安不答应,这一次咱们是无家可归,沈慧安又怎么会收留我们?”
皇甫心则冷声说道:“二哥,我就是出去要饭,也不会寄人篱下看沈慧安的脸色!”
林氏当下就回身骂道:“好啊,那你就去要饭去啊?如今咱们那屋子塌了,地里也没有收成,也跟要饭差不多了,咱们就不拦着你,你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
皇甫心气的涨红了脸,正待要骂林氏,皇甫禄两个儿子立即叫道:“娘,小姑,这都啥时候,怎么还吵吵呢?如今咱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这时候就应该团结起来,俺爹不也说了,这是那姓沈的欠咱家的,咱家当然要要回来!”
皇甫禄小声道:“如今咱们落了难,不能硬来,你们刚才去新宅院也瞧了,那宅院里都有人看守,还有狗呢,咱家不比从前,破门破户的,只能是智取,一会沈慧安出来,你们都别说话,我来说,这大哥没了,我就是皇甫家最大的,这话还是管用的!”
皇甫心揉了揉脚,这赶了一上午的路,她只想着好好的歇一歇,吃点东西,当下也就点点头,不吭声了。
林氏的心里本就打着小九九的,当下更是怂恿着皇甫禄去叫门。
“金玉,二叔来了,赶紧来开门!”皇甫禄当下沉了一口气,大声叫道。
皇甫老太跟金玉走出来,一见果真是皇甫老二一家子,当下也觉着吃惊,于是站在院子里问道:“你们有事吗?”
“嫂子,我们大老远的来了,又饿又渴的,难道让我们站在外面说话吗?金玉,快来给我们开门吧!”林氏立即热情的喊道。
皇甫老太一愣,林氏竟然喊她嫂子?她有些怀疑自己因为担心金玉爹,耳朵听岔了,一时也就没有动。
金玉也是愣怔,她虽然没有见过皇甫禄几次,不过见面不是打就是骂,什么时候见他们如此和气?当下想到杨庄发大水的传闻来,就低声跟皇甫老太说道:“娘,他们莫不是有事求咱们吧?”
这一点,皇甫老太早就想到了,不过她心里本就对皇甫家有愧,又担心皇甫渊的骸骨,当下也就只能让金玉去开门,将他们一家让进来。
皇甫禄首当其冲的冲进屋子,立即坐在了长条凳上,抓起桌上盛水的瓦罐,咕嘟咕嘟就灌了半罐子,这才转手给了二儿子。那二小子接过,也是咕嘟了好几口,擦了嘴给了三小子。
两人将水喝完了,又不客气转身对金玉道:“再去拿些水来!”
金玉站着不动,指指屋外的水缸,冷声道:“你们愿意喝,自己取去!”
林氏立即伸出手来打了两个儿子一下:“你们自己去取去,指使金玉干什么!”
二小子跟三小子这才不乐意的出了屋,嫌缸里的水晒得热乎,摆了井绳,打了井里的水,咕嘟咕嘟又灌了一肚子,这才打了一瓦罐进去,给林氏跟皇甫心喝。
皇甫禄自进屋来,就端坐在上座,架势十足,抬眸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皇甫老太说道:“如今你家是越来越红火了,外人传的果真是不假!沈慧安,咱们说良心话,如果不是你家,我们皇甫一族也不会沦落到如此,你家过得好,按理来说,就应该向我们赎罪!”
金玉一见皇甫禄又端起了架子当大尾巴狼,当下就不乐意了,一把抓过屋后的笤帚,厉声道:“二叔,俺尊敬你一声,才叫你二叔,你说你干的那些事情,担当的起二叔这两个字吗?当年是你们将俺娘跟俺爹赶出来的,俺爹死了之后,你们拦着连坟都不让上,就连小辈都指着俺娘的鼻子叫着俺娘的名字骂,如今你们那儿发了大水,无家可归了,竟然又上门说这些话?二叔,俺可告诉你,这是在上家村,不是在你们杨庄,你要发横耍无赖也要看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