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清这才明白过来,却忍不住为厉煌担心,问道:“你与太子向来不和,如果太子登基,你怎么办?”
厉煌幽幽一笑:“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在六年前装病吗?就是因为当时能够与皇兄争夺皇位的皇子,连二连三的出事,三哥因为一个女人,心灰意冷离开了皇宫,四哥战死沙场,六弟患有眼疾,不可视物,还有七弟失足落水……如果当时我不装病,或许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楚一清心中一紧,问道:“你怀疑这些都是太子在搞鬼?”
厉煌摇摇头:“我不确定,这六年来我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对大皇兄的监视,但是没有任何的证据,比起大皇兄,我更怀疑当今的皇后,她是大皇兄的母妃!”
楚一清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也就不说话了,毕竟现在她距离皇宫,都城,那些事情太遥远了!
“其实这次回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的弓弩很好用,我想大量生产,用在战场上,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有一种叫做弩车的?”厉煌的声音突地变得轻松起来。
楚一清皱眉,其实她做弓弩也是一时兴起,给厉煌用作防身之用,如果运用在战场上……弩车杀伤力太大,现代的时候双手沾了血腥太多了,这一世,她只想做个普通人。
“你放心,我不会用它来扩张领土,前几年,厉国与罗国的纷争不断,这些年,厉国逐渐的强大,罗国才不敢来犯,不过每年,厉国还是要向罗国交纳贡品,厉国本来资源就匮乏,这样下去恐怕迟早会变成罗国的附属国!”厉煌语重心长的开口。
“娘,你就答应爹吧!”楚一清正低头思考着,突地,阿宝伸出手来推了推楚一清,撒娇道。
楚一清一愣,低头看着阿宝,笑道:“你知道齐公子在说什么?”
阿宝摇摇头,却奶声奶气的说道:“是爹让我这么说的!”
厉煌立即尴尬的笑笑,转过脸去摸摸阿宝的鼻子。
楚一清叹口气,说道:“我可以给你画出来,将详细的机关表明,但是需要你自己去造,如今正麦收,我走不开身!”
厉煌立即满意的点头,顺势将阿宝抱起来,狠狠的亲了一口:“阿宝最棒了!”
阿宝缩着小脖子,忍着痒,忍不住呵呵的笑。
厉煌只待了一下午便走了,临走的时候带走了楚一清画的弩车图。
傍晚的时候,温仁突然找到了宅院,吞吞吐吐的,似乎有话要说。
“温师傅,快坐吧,梨子,去倒水!”楚一清赶紧将他让进大厅。
“楚姑娘就不必客气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堤坝我们不能修了!”温仁咬咬牙,突地说道。
楚一清一愣,赶紧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早上那件事情,堤坝倒了,不是质量问题,是有人故意的破坏,温师傅不必介怀!”
“不是这样!”温仁赶紧说道,“楚姑娘,你是师兄介绍的,这些日子在这里吃住,赵夫人也待我们很好,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楚姑娘你可能是得罪了什么人?昨天晚上我们住的那破庙外就有异动,当时我们哥几个以为是老鼠,也就没上心,只是呼喊了一声,也就罢了,可是今天早上一听说堤坝倒了,我们也就疑心,这才发现破庙外堆着一堆麦秆跟柴火,昨晚上,我怀疑是有人想要放火烧死我们呢!”
楚一清眸色一暗,迅速的站起身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温仁赶紧点头,“楚姑娘,所以我们不敢在这儿待了,你看……要不将我们的工钱结了吧?”
楚一清却只是道,“带我去看看!”
温仁只得起身,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楚姑娘你咋就不相信呢,昨晚确实是有人想要对我们不利,不信你问问我那几个兄弟,现在他们想过来,才觉着后怕呢!”
楚一清却不回答他,只是跟他一起去了破庙,果然见破庙周围堆了一些柴火跟新的麦秆。
“你看,我没瞎说吧?”温仁指了指那堆柴火跟麦秆。
楚一清沉吟了一下,心中也就有了主意,只是让温仁稍安勿躁,立即去了医馆。
如今花儿治病,镰头一家人就都住在医馆,进医馆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镰头刚刚从晒麦场回来,正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花儿乖巧的在给他拍打着脊背。
“楚姑娘来了?”镰头远远的瞧见楚一清,赶紧站起身来。
“镰头,我有些事情要你帮忙!”楚一清当下将主意说了,镰头却有些犹豫,支吾了好一会,才对花儿说道:“花儿,你去找你娘去!”
花儿赶紧乖巧的进了屋。
镰头这才将担心说了,“楚姑娘,按理说你是俺家的救命恩人,俺作证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可是俺怕啊,俺实话实说吧,这以前俺也租过梁老爷的地,俺家里那位跟孩子都离不开人,俺只能是种地养活这一家人不是?梁老爷家的地也肥沃,能多收些粮食,但是租子实在是太高,自打去年俺租了你家的地,俺就不租梁老爷的地了,可是这平日里,还是被梁老爷欺压惯了,俺不敢去!更何况俺瞧着那几个人都不是善茬,俺就是善意的提醒一下楚姑娘,这作证的事情,恐怕……”
楚一清见他不愿意,也就算了,反正这梁扒皮又是推倒堤坝又是打算放火杀人的,他不仁,那她也就不义,只是这样一来,恐怕难以找到那背后的人……
夜里,楚一清换上一身夜行衣,径直去了梁个屯,在屯子里转了一圈,便找到了那高墙大院,一个纵越就跳上了墙头,确定了主屋之后,纵身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