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这么久,柳毅终于想说话,也就将两人在厉国遇难,遇到楚一清之时说起,又说了楚一清对两人的培养与爱护。
美实一边听,一边不断的问着:“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对楚一清也非常的有兴趣。
“楚姑娘从来没让将我看做下人,她还让我喊她楚姨!”柳毅轻轻一笑,“我对武功,我为人处世的态度,楚姨都教会了我很多,她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敬佩,最感激,最尊重的人!”
美实忍不住将小手握在胸前:“哎呀,可惜我没有见过楚姑娘,如果能见到的话,我一定要向楚姑娘学习一下,学学如何收买柳毅的心!”
柳毅被美实逗得忍不住笑起来。
柳乾的贴身侍卫阿鲁疾步走进花园,仿佛没料到美实与柳毅会在花园中,神色有些慌张,镇定之后,这才上前行礼,“阿鲁见过公主与小公子!”
“阿鲁,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乾哥哥陪父皇打猎回来了?”美实一见阿鲁,心中一喜,立即问道。
阿鲁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些为难,这时,就见有侍卫前来禀报:“公主,公主,不好了,皇上狩猎之时,身下马儿突然受惊,从马上摔下来了!”
美实一愣,啊呀叫了一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父皇他……”
“皇上已经被送回了宫中,如今几位公主都已经向皇宫里赶去了!”侍卫赶紧说道。
美实脸色一变,低声吩咐心儿:“心儿,准备一下咱们入宫!”
心儿赶紧应着:“是,公主!”
美实带着心儿急匆匆而去。
柳毅愣站在亭子之中,转眸去瞧阿鲁,就见阿鲁眸色幽深,唇角紧抿,低声道:“小公子,爷终于动手了!”
动手……难道是哥哥他……一股寒气瞬间席卷了柳毅的全身……
“属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公子照顾好自己!”阿鲁低声说道,转身匆匆的离开。
柳毅愣怔了一会,正待要举步,突地就见一个人影远去,似乎正是美实公主的贴身小厮……柳毅眸色一暗,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藏在身后,几个跃步就将那小厮拦住。
“公……公子!”那小厮脸色有些苍白,望着柳毅还害怕的咽了一口气。
“你听到了?”柳毅低声问他。
那小厮赶紧摇头:“没有,奴才什么都没有听到,奴才只是尿急,来不及找茅房,就在花丛里解了一下手,公子,奴才真的没有听到!”
柳毅见他神色慌张,怕是已经听到了阿鲁的那句话,但是却丝毫没有显现出来,只是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皇上从马背上摔下来,公主已经带人进了宫,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小厮赶紧点头如捣蒜,“奴才这就去!”
柳毅也就侧身,给他让出路来。
小厮似乎是舒了一口气,赶紧低着头从柳毅身侧经过,却忽然觉着背上一痛,他转身一看,柳毅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匕首之上血色飞舞,犹如秋天绽放的红叶。
“你……”小厮瞪大眼睛狠狠的盯着柳毅,似乎不敢置信。
“不管你有没有听到,我都不想大哥冒这个险!”柳毅冷声道,可是那握着剑的手却轻微发颤,他闭上眼,再次将匕首插入小厮的心脏,拔出,那鲜血,一滴一滴沿着剑尖往下流淌。
小厮再也没有说任何话,便躺在了地上。
柳毅望着地上的尸首,脸色苍白,只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是没有杀过人,可是他杀死的人都是该死的人,比如那些海盗,或许这个小厮根本就没有听到什么,可是,为了大哥,他必须这么做,或许跟从大哥离开厉国的那一刻起,他已经远离开那简单田园的生活,不可能再单纯,再平凡……
他望着手上沾满的鲜血,他知道他的政治生涯从这一刻就已经开始,也是他堕入修罗地狱的开始。
这条路他必须走,为了大哥,为了死去的父皇与母后,他已经毫无选择!
柳乾与美实在第二天才回来,一回来,柳乾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任凭美实怎么喊他,他就是不开门。
“嫂嫂!”柳毅端着一碗水饺站在美实的身后,“我让厨房给大哥做了一些吃食!”
美实点点头,上前说道:“柳毅,你劝劝乾哥哥,这……”
美实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有人想到父皇病重竟然会让二驸马全权处理朝政,二驸马一向唯唯诺诺,对二公主言听计从,他没有任何的战功,只会纸上谈兵,可是偏偏父皇在这个时候选了他,是不是也有意将皇位传给他?
柳毅点点头:“嫂嫂,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劝劝大哥的!你也累了,不如去休息吧!”
心儿也上前劝道:“是啊公主,昨夜您守在皇上榻前一夜,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会,让公子劝劝驸马,说不定驸马会想开呢!”
美实点点头,再次嘱咐了柳毅一遍,也就让心儿搀扶着离开,回寝房休息。
柳毅看了那一碗热腾腾的饺子,上前拍了拍房门:“大哥,是我,我给你端来一碗水饺!”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柳毅赶紧端着托盘进入。
书房的窗户是打开的,冷风呼啸的吹入,将地上散落的书籍吹得噼里啪啦的响。柳乾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卓绝的背影就像是一座雕塑。
“大哥!”柳毅将托盘放在书桌上,上前靠近柳乾:“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