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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艶凉一曲传悲声

  第三百零一章艶凉一曲传悲声

  夜幕低垂,万丈阴霾,鬼哭狼嚎,宛如,亡灵之夜!

  地魔主九殒悍然一掌,惊天地,动鬼神,只叫所有人都为止侧目。所有人在看着那一掌之时就明白,这是无敌的一掌,没有人能够接得下来。

  没有人能接得下来!所以人们只求退而求其次,能接而不死,便好!

  纵然少南行临阵突破了修为,纵然少南行得了莲象师的加持,可是差距太大了,这差距非是一两个时辰所能弥补的,真的太大了!

  人们看着那夜幕之下破空倒飞出来的人影,看着那漫天的血点如甘霖一般洒满了整个传送阵,看着夜色之中的佛光吞吐不定,忽明忽暗。耳中的那铿锵的秦铮忽然便有缘起来,分明是那般激扬的弦声,此时却是如泣如诉,如怨如恨。

  怨天不由人,恨正义不归身。能如何呢?又能如何呢?

  站在书楼门口操拨筝弦的伏藏一曲收了尾,的确是壮士出征,然而执旌旗归来之人,却不是出征的那位壮士。连素来铁血的秦铮都能呜咽哀鸣,人们,又怎能不悲伤?

  伸手虚按筝弦,余音未歇,伏藏叹息一声:“壮士去也,裹尸而还。烽火漫漫,操戈跃马,该当百夫!”

  空气中,是久久不散的,是佛者的悲悯,诵经声微停,转而默念了慈悲心。

  多少日月,聊城半空不见明月,今夜,这一轮明月却格外浑圆,格外明亮,只是不自意的添上了一抹艶凉,叫人鼻尖发酸。

  岁玉露呆呆地看着那倒飞而出的人影,一时间愣在当场,眼泪“吧嗒”一下,便掉落在地,开出一朵凡尘的花。

  岁月儿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她等到了。

  人群中,云华依岚和贞复惊骇莫名,冷不丁浑身一抖。云华依岚立即拉了拉贞复,道:“快告知司主!”

  “一直在传音,但是司主迟迟不接啊,这、这可如何是好!”贞复也急红了眼。

  “哈哈哈哈……”传送阵中,九殒的笑声惊天动地,震荡而来,好似魔临乾坤,宛若死神降世。“吾虽无全功,然你能与吾对战多时,直至此时而亡,已然英雄也!”

  那巨大的魔爪再一次出手,要将半空之中的人抓在手里,予以最后一击。

  “敢尔——”

  便在此时,一声震天撼地的怒吼声从空间传来,伴随而来的,是旋飞而出的一块巴掌大的令牌,随即那令牌便陡然变作一块高达数丈的石碑,上面铁画银钩地刻着“岁月无痕”四字,只觉得刹那之间,斗转星移,乾坤颠倒,过去未来,时空交瘁。

  “嗯?”九殒轻咦之声微微传来,还未等动静,那石碑陡然迸射出一道七彩霓虹,悬挂在半空之中,又凝聚成一千阶长梯,而背后则是一轮血月,无比的圣洁,宛若跨越了时间,跨越了空间而来。

  “岁月无痕,一念永恒!”

  空中水波涟漪,一个人影一步跨出,随即,那长阶散放出淡淡的光泽,并不如何亮,只好似反射了月光一般,然而却比月光还要圣洁,只轻轻刷在那魔爪之上,那魔爪便“滋滋”做响,宛若烧焦了一般,一点一点退避,终于化作一滩血水,和数百具尸骨,以及一个即将破败的传送阵。

  岁月儿看着半空之中的人面皮很是抖了抖,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来:“兄长,原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不错,来人正是岁无痕!

  岁无痕似有些微疲累,面上有些病白。他微微挥了挥手,将那长阶收起,再次化作一块令牌,挂在他的腰间,毫无特色。而他的另一只手,这发出一道元气,将几乎要撞击在峭壁上的少南行和狼兽一道裹住,缓缓安放在了山头上。

  “公子,公子,你……”岁玉露看着少南行紧闭双眼,浑身浴血,没有一丝气息,哽咽着,终究是说不出话来。

  而岁无痕也一步跨出,来到了这山头上。

  岁月儿无法,瞧了一眼莲象师,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怨恨,随即也来到了岁无痕的身边。

  “月儿,这两日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吧。”岁无痕头也不回地说道。

  岁月儿拽了拽拳头,却是不动声色,佯装关怀,道:“兄长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大好,许是伤势未愈,这聊城,便暂且交给月儿来打理吧!”

  “哈,月儿还是如此通情达理,但女儿家,总不该抛头露面。况且,毕竟我是一城之主,你,只是长老,要建设聊城,还是由我这城主亲自来才好。”岁无痕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淡淡道:“还有,你的那些军队将士也是聊城子民,若是有愿意离开聊城这个战场的,也让他们离开吧,月儿你修为了得,他们反而会拖累你。”

  “你!”岁月儿气地鼻子都放大了,只是很是深吸了一口气,她在心底自我告诫,即便她和岁无痕的关系所有人的都知道,但现在还不是挑明之时。“是,那兄长也要记得好生休息,如果力有不逮,月儿自会来相助!”

  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南行,岁月儿淡淡地冷哼一声,随即离开了此地。

  岁无痕知道岁月儿此话的意思不过就是她会卷土重来,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看了一眼一旁的岁玉露,挥袖将她体内岁月儿不下的禁制撤去,道:“你随她去吧。”

  岁玉露抹了一把眼泪,依依不舍的看着少南行,忽然便哭出了声,在地上对着岁无痕拜了三拜:“大伯,是玉露错了,玉露不该跟随姑姑。是姑姑巧言将我诳去,这才屡次误解大伯,是玉露错了,请大伯原谅我吧,让玉露在大伯身边,将功折罪!”

  岁无痕摆摆手,道:“先下去吧,现在非是说这些的时候。”

  岁玉露咬着嘴唇,不敢再语,只看着少南行,委屈无比。

  而此时莲象师也缓缓走了来,岁无痕看了莲象师一眼,道:“多谢大师相助。”

  莲象师微微摇了摇头,又蹲下身略微查看了少南行的伤势,道:“小施主伤势严重,奄奄一息,好在他收的是魔伤,贫僧可先用红莲业火将他体内的魔气渐渐除去,使得伤势不再恶化。只是施主要能彻底活过来,贫僧却是没有办法。”

  “无碍,他伤势虽重,但他体内有灵犀的心头血吊命,是他命不该绝。只是你说得不错,若是不医治,他也只是不死而已,却不能说是活。”岁无痕轻轻咳嗽了一声,道。

  “司主医术了得,或可请他来救治。”莲象师道。

  “但司主此时根本联系不上。”此时贞复越过人群走了上来,对岁无痕和莲象师各自行了一礼:“晚辈罪天司贞复,拜见城主!拜见护法!”

  “联系不上吗?那也无法了……”岁无痕又咳嗽两声,叹息一声,道:“我身为聊城城主,此时自然以百姓为先。”

  当下,他起了身,道:“我要将这传送阵恢复,你叫贞复?请你用罪天司的力量,将百姓再次安抚,然后护送到这传送阵来。”

  贞复立即一礼:“是,贞复领命!”

  而莲象师则默默地将法杖之中的业火红莲引出一丝,却又不敢有多,小心翼翼地操控着进入了少南行的身体,将他体内流窜的魔气一丝一丝分解掉。

  岁玉露抹了一把眼泪,掏出一块手绢,以水系术法将手绢浸湿,细致无比地为少南行擦去脸上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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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魔戮山内。

  此时的九殒豁然在王座上睁开了眼睛,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上面焦黑一片,冒着丝丝烟气。

  “有趣!”

  他微微一笑,魔氛流转,那手上的伤势立即痊愈,好似从来也不曾受伤过。

  文墨白却将这伤势瞧的仔细,惊奇道:“地魔主为何会受伤?难道是遇上了聊城的那位岁无端?”

  “是岁无痕。”九殒道。

  文墨白更是不解:“不应该啊,岁无痕不是被虞天弓用落星箭伤了吗?怎会有本事伤了您?”

  “落星箭固然是好宝贝,可对手是岁无痕,自然就不可同日而语。”九殒淡淡笑着,说道:“当年魔皇君思邪虽然被围攻,但也杀死了不少人,为何当初功力并不算高的岁无痕会侥幸留了命?”

  “您的意思是?”

  “岁无痕,此人绝不可小觑!”九殒看了一眼文墨白,又道:“何况,伤他之人是虞天弓。”

  文墨白皱了皱眉:“您的意思是,虞天弓是故意伤了岁无痕,而实际上却并未伤了他的根本?可他为何要这样做?”

  “啊!”文墨白忽然一惊:“您的意思是,虞天弓想让我们与聊城两败俱伤?”

  “这并不是什么难猜的意图。若是换做吾,吾也会这样做。”九殒笑道。

  文墨白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即笑道:“但就算是岁无痕又如何?若是地魔主您亲自出马,他必然不是对手。话又说回来,您凝了一道神识进入聊城内,可查到了什么?”

  九殒道:“吾凝一手掌,通过传送阵进入聊城,果然发觉聊城之内城主府中有一处木之灵气格外浓厚,宛若仙灵。”

  “可是建木之蒂?”

  “未知也,但即便不是,此物也要拿到手,为将来建木之地作为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