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说明……
小程嘴角翘了翘,轻手轻脚地为她拨开垂落到鼻尖的一簇发丝。
待绿灯亮起,他下意识将车子开得更加平稳了些。
-
回到江家别墅后,江雪安qiáng撑着简单洗漱了一番,便安然睡去。
可在她好眠的同时,不少人却因她而彻夜不眠。
江承希第三遍重播了何启望转发的视频后,才退出去查看好友随后发来的语音。
【哈,怎么样?我早说过你这妹妹不是一般人吧?】
【这车技真特么绝了,转弯时都不带踩刹车的,她胆子也忒大了。】
【诶你说,她以前不会因为缺钱参加过类似的比赛吧?你也知道那些玩车的公子哥出手多大方,听说冠军奖金有大几万呢。】
【唉,这么想想,突然觉得小姑娘有点可怜……】
江承希倏地扔了手机,一言不发地怔怔凝视放在chuáng头柜上的相框。
里面放着他和江乔的合照。
那天是江乔的大学毕业典礼,身着学士服的江乔小鸟依人地靠在西装笔挺的他身旁,举着剪刀手,笑容灿烂而乖巧。
江承希眼神逐渐放空,思绪不自觉飘向远方。
在他们全家都为江乔的毕业而庆祝的那天,独自漂泊的江雪安又在做什么?
是为了生计而四处奔忙?
或是孤独且羡慕地旁观毕业生们走出校园?
她素来淡漠的双眼,会不会在偶然间泄露一丝脆弱的神色?
就在这时,一墙之隔的地方忽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江承希被打断了思绪,不耐烦地皱起眉,起身走到隔壁江乔的房间,象征性敲了敲便直接推门而入。
房中的场景猝不及防闯入他眼中。
原本摆放在书桌上的古董花瓶被摔得粉碎,从“尸体”的惨烈程度来看,显然并非是从一米多高的桌上自然坠落,而更像是被人高高举过头顶后,带着极其激烈的情绪摧残至此的。
“……哥?你、你还没睡?”江乔声音发虚,眼神慌乱地四下乱瞟,不敢对上江承希的双眼,“我刚准备下楼倒杯水来着,没想到不小心碰翻了花瓶,我不是故意的。”
江承希垂眼看了看地上的碎片,走上前温柔地抚摸妹妹圆滚滚的后脑勺:“没事,以后注意些。”
笑意还没来得及爬上江乔嘴角,她就听面前的男人继续道:“不过,乔乔应该知道的吧?爸妈和我,都喜欢你乖巧听话的样子。你可别让我们失望。”
“……”
江乔突然毛骨悚然。
江承希的声线和动作似乎仍和往常一样宠溺,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并不像是对待疼爱的妹妹的态度,更像是……对待一只暂时获得了他喜爱的宠物。
那字里行间好似潜藏着隐隐的威胁。
威胁她若是不再像他喜欢的那样乖巧听话,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宠爱都有可能被收回。
……是她想多了吗?
“砰。”
房门倏然关上,江承希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江乔骤然松了口气,颓然瘫坐在地毯上,白着脸抓起手机点开屏幕上的视频。
花瓶碎片的尖端在她脚趾上划了道浅浅的口子。
一颗血珠滴落在洁白的毛毯上,印下一抹鲜艳的红。
而她却并未察觉,只是自nüè般一遍遍看着视频里淡定qiáng大的女车手。
每个角度的江雪安都完美得无懈可击,让她焦躁的心愈发慌乱。
同一时间,几公里之外的魏家。
魏索搞定了那位泊车小哥后,便一路狂飚回了家,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后,心里才终于有了丝安全感。
稍稍冷静下来,他忍不住回想起今晚江雪安英姿飒慡的模样。
莫名的,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勾唇冷笑的江雪安、誓不认输的江雪安、冷酷无情地当着他的面拨打报警电话的江雪安……明明是应该让他厌烦或者憎恶的存在,可只是稍微回忆一下她将眼神落在他身上的那种感觉,他就忍不住热血上涌。
魏索顿时心慌意乱。
……他不会是被迫开启了什么抖M的开关吧?
就在他躲在卫生间里怀疑人生时,几米外的房门忽然被人重重砸响。
“魏先生?你在里面吗?”一个严肃的男声扬声道,“我是江城公安局冬砚山分局刑侦队的警员,有桩案件需要你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
魏索猛地抬眼。
对面镜子中的他,此刻面无血色,瞳孔因惊慌而急剧放大。
-
翌日。
将近中午时分,江雪安才缓缓醒来。
太阳xué有些胀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毫无平常早起时的神清气慡。
这感觉的确和宿醉时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