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自己请罪退出权力中心,为的就是能够在皇帝的清算当中捡回来一条命,可是就算这样也被弘时招过来,他的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去。
“三殿下如今怎么还不死心?应当好好修身养性才是啊!”
隆科多的嘲讽听得弘时咬了咬牙,他恨恨瞪一眼隆科多:“我要不要修身养性,那都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费心!只是,隆国舅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却屈居在这么一个人烟罕至的地方,难道国舅就甘心么?”
隆科多冷笑一声:“我寄情山水有何不可?前半生已经看到了太多浮华,现在正好能够静下心来,好好思索回味这一生,我觉得,也很是满足。”
“国舅真的满足么?”弘时紧盯着隆科多,拆穿他的话,“国舅不过是因为我的好父皇,他违背诺言,过河拆桥,现在bī得国舅要自保才做出这些事!”
弘时每说一句话,隆科多的眉头就剧烈跳动一下,他缓缓看着弘时,而弘时也不回避,看着隆科多咧嘴一笑:“国舅难道忘记了父皇的承诺了么?父皇曾经承诺过,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愿意和国舅还有大将军分享,可是现在呢?现在父皇做到了他说过的哪一句?”
隆科多脸上的肌肉狠狠跳动了一下,他也暗自咬住牙关,生怕在及董事后说出什么不妥当的话。
可弘时却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他,他倾身向前,大声鼓动着:“父皇承诺过!当初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这些都是你应该拥有的!这些都是你的回报!”
隆科多终于再忍不住,嘶哑着声音道:“那又怎么样?陛下才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他不想给的东西,谁都要不到!”
看着隆科多浑浊的眼珠里面,布满了怨恨之情,弘时也跟着yīn狠一笑:“该是你的,你就去拿,如果拿不到,就让他痛苦!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父皇,也跟我们普通人一样,会痛的。”
他裂开嘴,露出森然的獠牙:“我就想看看,他痛不欲生的样子!”
弘时的筹谋能够展开,说起来都不可思议,可是再怎么不可思议,也居然逐渐成型。
隆科多多年筹谋,在宫中有不少自己的眼线,而齐妃曾经的宫人门人,现如今虽然跟齐妃一样备受冷落,但也能够派的上用场。
更不用说,还有八王爷曾经的人脉,能够发挥作用。
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刺杀皇帝现如今,最宠爱的皇子,福惠!
弘时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对隆科多道:“弘历现在势力庞大,而且从小到大他都比旁人更加谨慎,走到哪里都跟着人,想要刺杀他,可不简单。但是福惠就不一样了,他虽然住在乾清宫,但是平时还是要去上书房学习,也要去小校场练习she箭,若是能够在这两个地方对他出手,一定容易得多。”
隆科多点点头:“我的人马早就都告诉了殿下,殿下只管用就是了,若是要买什么毒、药,殿下也只管说,这方面,老臣还是有些用处。”
弘时也不客气,把隆科多jiāo代出来的人全部都用上,为了掩人耳目,他更加每日里喝得醉醺醺的,流连于酒楼花坊之间,就算是被人撞到了也不心虚,还要拉着人一起。
这不,就拉到了允禄身上。
允禄回宫说起来这事的时候还气鼓鼓的:“弘历你说说,弘时现在多不像样!他好歹是皇兄的儿子,现在每天就在酒馆里面喝得烂醉如泥!看起来跟街上那些流làng汉没有分别!”
允禄气得来回踱步:“这样下去,皇兄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
弘历却不像允禄那么生气,他很有些漫不经心:“他现在都不是父皇的儿子,就算丢脸,也丢不到父皇身上。”
允禄折回来,双手撑在桌面上,低头看弘历:“我就纳闷了,弘历,往常要是谁能下了你父皇面子,第一个跳起来的就是你吧?你现在怎么能这么淡定?”
弘历默然一瞬,唇角牵起一个淡淡的笑来:“父皇何等雄图大略,哪里轮得到我一个做皇子的出面?我从前就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才总是跳脚,现在看来,父皇应该觉得我的举动很可笑吧?”
看着弘历的笑容,允禄倒吸一口凉气,他站起来,又来回走了两犬:“我不知道你跟你父皇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弘时的事,我看你父皇没心情再管,你好歹出出主意!当年,当年弘时每次撞到你手上的时候,你都能整的他哑口无言,这回也必须要你来了!”
允禄一句话就让弘历想起来曾经的情形,只是曾经和弘时斗嘴的画面好像是上辈子一样,他低头闷声一笑:“是啊,他以前不是我的对手,所以这一次,就打得我完全没有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