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面上依旧十分为难:“可是这也不能证明,她就说了弘时的坏话啊。”
李氏拿年氏这副温吞模样没有办法:“你就是把人想得太好了!弘时跟弘历没少起冲突,这回弘时好好的,弘历就失了魂,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我不管,反正陛下要是到了你这里,你可得帮着我的弘时说说好话,这惊马可不关弘时的事!”
年氏还没来得及答应呢,就听得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道:“李氏,你怎么就知道与弘时无关?”
皇帝突然现身翊坤宫,李氏年氏都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行礼,皇帝大踏步走进来,当先扶起年氏:“你身子弱,别总是跪来跪去。”
雍正扶起年氏之后,又转向李氏,沉着脸道:“还有你,不要有事没事就过来找年氏,她照顾福惠都还来不及,又哪有那么多时间来解决你的事情!”
李氏心里生出无限的嫉恨之情,却不得不qiáng自忍住,娇滴滴答应下来:“臣妾知道,陛下心里面,最疼的还是年妹妹!”
雍正瞥了她一眼:“说正经事,你如何就知道,一定与弘时无关了?”
说到弘时身上,李氏也顾不得跟年氏吃醋,而是放低了身段去求皇帝:“陛下,您也知道,弘时这孩子喜欢出风头,可却绝不是心思歹毒之人。他she箭,只是为了在弘历面前耍耍威风,绝不是有意谋害弘历啊!”
雍正不置可否,但李氏却看到了希望,赶紧又说道:“更何况,弘历一旦出事,弘时第一个逃不脱gān系,弘时再蠢,难道会做出这样的蠢事来么?”
雍正哼了一声:“这倒是句实话。”
皇帝的话里对弘时的看不上都快要溢出来了,李氏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会儿却不得不赔着笑答应下来:“是啊,弘时再蠢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再说了,臣妾问过,当时那匹白马发了狂,见人就咬踩,弘时也在场,若真是他所为,他为何要把自己置于那样的危险境地之中呢?他也没必要为了害弘历,把自己拖下水吧?”
雍正打量着李氏的脸色,好一会儿,李氏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雍正方才抬抬手:“朕当然知道此事并非弘时所谋。”
李氏闻言起身,只是还没等她松一口气,雍正下一句话就令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朕的血滴子已经查过,此事乃是御马坊中奴才结怨、私下报复的行为,与弘时无关。”
“……也还好与弘时无关。”
李氏浑身僵冷,皇帝的话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dàng。
若是与弘时有关呢?若是真与弘时有关,那……皇帝会怎么做呢?
李氏不敢深想。此时皇帝已经无暇顾及她,转头叫年氏将年幼的福惠抱出来,两人笑意融融地逗弄着孩子,亲密得好似一家人一般。
李氏心里面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但再多的酸麻醋味,都变成了一条执念。
她得牢牢地攀住了年氏这条大船才行。
最终,惊马案真相大白,御马坊几个养马的小太监之间有矛盾,其中一人故意不拴紧马绳,克扣马王的粮食,使得马王狂躁易怒,最终冲出来弄伤四皇子弘历与庄亲王允禄,这犯事的小太监并其他小太监一道,被处以极刑。
这桩事一了,皇帝的几个皇子之间,竟然难得的有了几分平静。
弘时那边被李氏狠狠教训过,他再也不敢随便展示自己的威风,对着弘历说话时都客气了不少,就是怕起冲突。而允禄对弘历的三条“神犬”十分感兴趣,对弘历更是好上加好。弘昼本来就崇拜弘历,经此一役,更是觉得弘历厉害得不得了,上课下课都恨不得跟在弘历身后,做他的跟屁虫一般。
而弘历自己得了三条犬日日陪在身边,大家都对它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他已经把三犬接回来养着,他也乐得自在,每天就差没哼着歌儿上学了。
这不,允禄在上课的时候就凑过来问:“哎,弘历,你今天怎么没把你的大黑带过来?”
弘历看了一眼没个正形的允禄,往旁边躲了躲:“它想来自然就来了。”
允禄越看弘历就越觉得稀奇:“照你这么说,你的大黑就那么有灵性,连这都能知道?你也就全都由着它?”
“不然呢?”弘历莫名其妙,专注地盯着空洞洞的枪膛,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楚里面的构造,“哎十六叔!”
允禄立即问道:“gān嘛?有事要求我啊?”
弘历头都不抬,说了句:“是啊,十六叔,求你往边上站站,我这光都被你挡没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允禄:……
“噗嗤!”
弘昼在旁边笑出声,允禄瞪过去一眼,没好气地凶了他一句:“连你都笑话我,都是跟弘历这臭小子学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