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百官分立两侧,而弘历弘昼,几位皇子则身穿皇子服饰,站在最前方。
今次是弘历和弘昼第一次以皇子的身份出现在大殿之上,正式参加朝政议事,就算是一开始坚持要将流民流放、遣送回原籍的弘昼也心情激dàng不已,抓住了弘历的手腕。
而弘历却没有看弘昼,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皇帝:父皇究竟会如何处理此事呢?
在朝臣惶恐的声音当中,皇帝终于开口:“此案事关重大,骇人听闻。李卫不畏qiáng权,敢于为民请命,朕就将此案,jiāo给你全权处置!这份名单上提到的人通通都给朕抓起来提审!如真有贪赃枉法之徒,则按律抄家,罚没家产,充入国库,以儆效尤!”
李卫声音颤抖着,大声回答:“微臣谨遵皇命!”
说完这一句之后,皇帝的目光yīn沉沉地扫下来,在隆科多身上掠过之后,方才看着张廷玉道:“此案在京城当中需要刑部出面的地方,全都由张廷玉代为管辖。”
张廷玉也出列称是。
然而皇帝的指令还没有结束,他顿了一顿,说道:“弘历,这份奏折既然是你呈上来的,那么你也跟着张廷玉一起,好好看看这桩案子究竟是怎么处置的!”
此言一出,弘历就是一愣,而后也答应下来,脸上难以遏制的露出了一点兴奋的神色。朝臣们的目光在弘历身上隐晦地滑过,jiāo换了眼神之后,方才又收回自己眼中。
下朝之后。
一众大臣们心照不宣的各自约了地方,聚餐的聚餐,商量的商量,而隆科多手下的人也毫无例外的聚集在了一起,他们之间自然要做些谋划。
隆科多的府上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这位客人全程都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将自己的头脸牢牢的遮住,完全看不出来他的身份,只是他一露面,隆科多府上的门人就立刻将他迎了进去,小心翼翼的带着他避开其他人,走进院子深处的房间。
从人谨慎地在外面敲了敲房门,轻声道:“大人,来了。”
而后才从里面传来一声:“进来。”
得了允许之后,从人立即推开门,恭敬地对黑衣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黑衣人走了进去,从人紧随其后从门缝中闪身而入,他一钻进去,立刻就反身关上了大门。在关上门的一瞬间,这位门人还在门口四下张望,确定没有其他人看到黑衣人的到来之后,才警觉地关上房门,转身对黑衣人行礼:“三殿下。”
那人嗯了一声之后,摘下帽子,摘下斗笠上的围帽,露出一张高高在上的脸来。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头先还在朝堂之上,立于他们前面的三皇子弘时。
看到弘时的脸之后,屋子里面其他人更加紧张,纷纷低下头去,反倒是隆科多笑了一声说道:“我早跟你们说过,咱们的人一早就要把眼光放长远一些。咱们可是为殿下效命的!这次四皇子殿下被陛下亲自任命,亲自指派去调查盐政案,若是让四皇子完成的漂漂亮亮的,那这一次他可就在陛下面前出了大风头,对咱们殿下颇有不利啊。
弘时这时候已经解开了黑色袍子jiāo给从人放到一旁,听闻此言,他抬起脸来多看了隆科多一眼,眼光中满是不悦,哼声道:“就凭弘历那小子,有什么本事把这案子办的漂漂亮亮?还不是要仰仗李卫和张廷玉!”
弘时的不快在意料当中,隆科多不慌不忙地说道:“殿下不必生气,李卫他要回到云南去,不足为惧。他从云南把这些人犯发到京城,这路途如此艰险,很难一帆风顺啊。”
弘时愣了一下,看向隆科多,后者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笃定的神色,他也顿时了然:“国舅说的对,就依国舅所言!要知道弘历能得意一时,却未必能够得意一世,我跟他之间的斗争,还长着呢!”
弘时这人就是这样,一旦取得了一点胜利就得意扬扬,隆科多低头喝茶,掩去眼中的不屑之色。
现在看来弘时比弘历还差一点,但没有办法。他一早选定了弘时,这么多年来在弘时身上投入的资源不计其数,现在再叫他放手,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更何况……
隆科多放下手里的茶杯,擦了擦手。
四皇子弘历,也并非立于不败之地。
弘时得意了一阵之后,想起了什么一样,忽然开口要求道:“对了,弘历这段时间老往京城郊外跑,不就是为了那帮子低贱的流民吗?他们前段时间还gān出了劫掠百姓的事情,对吧?”
隆科多看向弘时,耐心地问:“殿下想做什么呢?”
弘时眼中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弘历他不是心软吗?不是想着要为黎明百姓申冤吗?那我就偏偏要让他什么都做不成,要让他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