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大人很讨厌他们,可是这些蛮子既然已经被我们打下来了,按照殿下的说法,现在也是我们的子民,我们就把他当做普通人看待不行吗?一定要跟他们闹得你死我活才行?”
“打了这么多年,死了那么多弟兄,我也不想打了……”
“快别说了,在大人这里说这些,你是想死不成?”听到这样的危险言语,其中一个手下,就赶紧拉住另外一个人往外面走,“大人不是让我们去找殿下吗?我们快些去就是了,别耽误时间。”
这边两个人到了四殿下所住的院子外面,立刻就被人拦住,等到问清楚了来意之后,侍卫才谨慎的说道:“你们现在这里等着,等到德胜公公出来,叫你们进去,你们再进去。”
那两个下属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嘀咕起来:“该不会殿下心里责怪大人,所以不想见我们?”
“那也不会吧?殿下看起来多和气的人啊?对蛮子都那么客气,没道理怪罪我们吧?”
这两个人窃窃私语,德胜听了一耳朵,走出来的时候刻意重重一跺脚,见到这两人惊慌表情之后,德胜方才高抬着脖子骄傲道:“算你们还有些见识!我们殿下是何许人也,哪里会故意为难你们?你们随我来吧!”
等到这两人惴惴不安地提出请求之后,他们眼中见到四皇子立即眉眼舒展,轻轻松松一笑:“这有什么问题?尽管jiāo给我就是了。”
两个下属顿时松了口气,高高兴兴回去禀告。
鄂尔泰脸色难看,冷笑道:“好啊,我倒想看看咱们这位厉害殿下,能怎么解决此事?”
事实证明,鄂尔泰就算再怎么对弘历不满意,也不应该轻易把自己对都城的控制权让给弘历。
这才两天的时间,街上热闹得像是连着过了好几天大年不说,看着满街的汉人和苗疆寨民讨价还价,甚至两边的商贩都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了一两句对方的语言,鄂尔泰大为震撼。
这还是他以前见到的、最顽固不化的寨民吗?要让这些人学着汉人的语言、学会跟汉人好好相处,放在半年前,几乎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正因为如此,鄂尔泰才会完全放弃劝服这些寨民,而是每到一处就选择直接用bào力手段去镇压他们,用极其血腥、残bào的手段,压住一切不和谐的声音。
他jiāo上去的奏折上面是累累战果,但同样也是一条又一条血淋淋的人命。这些人命不只是寨民的,也有将士们的。
鄂尔泰站在人cháo如织的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生动,好像这些人不是生死仇敌,而是什么隔壁村子的邻居一样。
他只觉得无尽的愤怒。
如果能够这么轻易就解决掉寨民和都城百姓的矛盾,那么他手底下死掉的将士们,岂不是很可笑?
但无论鄂尔泰怎么想,随着品鉴大会的余波过去,这些寨民们当真凑够了那么一千坛酒水,热热闹闹敲锣打鼓送到了城里,几十个壮汉穿着特有的民俗服装,拉着拖车将烈酒拉过来,一路上留下浓厚的香气。
“我们的酒送来了,殿下!”
这些壮汉声音也都不小,喊声震天,吸引了不少人来看,德胜亲自带着人过来接人,寨民们还故意开了一坛子酒,浓郁的酒香飘散出来:“怎么样?我们的酒是好酒吧?”
这几日这些寨民都经常进城来卖东西,外面的小摊贩也都熟悉了,还能开玩笑:“你们的酒是真的香嘞!”
巴顿土司得意地冲德胜笑起来:“怎么样公公,你看看,就连你们的人都心服口服呢!”
德胜对着这些寨民也相当客气,哈哈一笑:“请你们把酒搬上台来,当初也是在这里投出来的第一,现在也还在这里卖给咱们殿下,好不好?”
随着一声令下,这几十个壮汉立即就忙活起来,热火朝天搬着酒坛子走上去,很快,空了的露台就被酒坛子摆满。
巴顿土司见到所有人都放好了之后,便开口问道:“公公,酒已经在这里了,那我们的钱?”
德胜微微一笑,伸手一指,几个侍卫齐步上前,将露台上面另外一处盖着东西的红布猛地掀开,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银锭子来!
“哇!”
“都是钱啊!”
白花花的银锭堆在一起相当刺激,百姓们立即开展了热烈讨论,而这些近距离看到银锭的寨民就激动极了,就连巴顿土司这个见多识广的都忍不住要上前去摸一摸这成箱的银锭子了。
德胜将所有人的表现都看在眼里,心里更加感叹四皇子算得jīng准,嘴上则将弘历jiāo代的话又大声说了一遍:“土司,这些银锭是殿下怕你们平时用起来不够方便、所以专门找城里的票号兑换成一钱银子一个的小银锭,你们以后买卖东西都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