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不仅后宫,就连前朝都知道,皇后将皇四子视若亲子!
这可跟在后宫里面的小打小闹完全不同。
妃嫔们之间的争宠赏赐,无非是金银珠宝玩器而已,就算是再喜欢哪位皇子,助力终究有限。
可皇后就完全不同!
当今这位乌拉那拉皇后,出身高贵,又是先帝亲自为陛下选中的嫡福晋,地位稳固如山。皇后与当今陛下一路同甘共苦走来,感情深厚,两人早年育有嫡长子弘晖,弘晖也是聪明伶俐,深得当今陛下宠爱,可惜这位弘晖早早夭折,皇后膝下便空虚至今。
这许多年来,皇后一直恪守自己国母本分,对陛下的子女们尽心抚育,并无苛待,也并未有任何偏疼之举。就算是先前对弘历好些,也未曾大张旗鼓。
可现如今,从来不出后宫的皇后竟然把东西都送到了户部衙门,这言下之意,已经不言而喻!
而皇后先前在坤宁宫中所言、等着四皇子孝敬的言语,也被人传了出来。
一众朝臣们再度揣测起来,皇后膝下无子,若是真把四皇子当做养子,全力支持四皇子的话,那原本倾斜到三皇子这边的天平,又重新歪了回去。
毕竟,就算三皇子身后有主管吏部的隆科多和手握兵权的年羹尧,但四皇子身后的支持者,则是帝国最有权势的皇帝和皇后啊!
对于朝廷中变幻的风向,弘时能够感觉到支持他的人又一次转向了弘历那边,在隆科多那里也找不到破局的办法,急得嘴角都开始起了泡。
他的脾气越发差了起来,动辄打人,吓得周边更没有人敢过来烦他。偏生还有人不懂得看人脸色,硬是找了过来。
齐妃最终没能从永焕那里求情,永焕铁面无私,把李家人平日里欺压百姓、qiáng买qiáng卖的罪证查出来不少,一折子告到御前。皇帝见了之后,大为震怒,除了齐妃父亲没有入罪之外,一众涉案人等各个都被罚了入狱。
齐妃急得不行,把个弘时埋怨了许久,又说什么:“你不是跟隆科多关系很好么?怎么那弹劾你外祖父一家的折子还能被送到陛下跟前?是不是你这段时间对隆大人过于怠慢,他想给你个脸色看?”
弘时脸色同样yīn沉:“我平日里对隆大人还要怎么尊敬?我就差没有给他提靴子了!”
齐妃被弘时冷硬的语气吓了一跳,忍不住呵斥他:“你跟我说话,这么凶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你提靴子!”
面对自己生母,弘时不得不收敛脾气,勉qiáng缓和脸色,而齐妃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又忧心忡忡地猜测起来:“弘时,该不会是隆科多见现在弘历得势,不想再帮着你了吧?”
她越说越觉得害怕:“弘时,你可千万不能让隆科多放弃你啊!现在年大将军那边对你也是平平,福惠长大了,看起来能够立住,他就算是再怎么跟隆科多投契,心里面肯定是偏向年贵妃的孩子,不可能真心帮你。这隆科多你就更不能放手了!”
齐妃的叮嘱让弘时更加烦躁,他打断了齐妃:“行了,你说的这些,难道我自己不知道么?他们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好的,只有八叔是真心疼爱我。”
弘时的脸色柔和一些,低声道:“要是八叔是我父亲就好了。”
齐妃吓了一跳,猛然弹起来:“你再胡说什么!快别瞎说了!”
弘时也是一时失态,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摇了摇头:“罢了,母妃,这些你根本不懂,与其说这些,不如好好约束外祖家。”
齐妃恨恨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就想着八爷有权有势,你外祖父权势不如人,你就看不上他了?就你这样的白眼láng,将来要是得了势,我这个做娘的,能讨到几分好!”
说完,齐妃恨得在弘时身上猛锤了一下,指着门口赶人:“你走!”
弘时耐着性子跟母亲说话,末了还要被人骂一句白眼láng,他本来就算不上脾气好,当下更是冷笑一声:“好啊,若不是看在母亲份上,这样只会拖后腿的外家我早就不想要了!”
他气急败坏站起来:“母亲现如今还只知道跟我闹,我看,也闹不了几天了!”
齐妃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她自觉弘时这边的支持力量远远qiáng过弘历,因此并未收敛。
可是皇帝一道圣旨下来,这朝中风向又变了一遭。
皇帝明旨宣布:“先时在山西实行的火耗归公如今已见成效,不仅减轻了百姓负担,同时也充实了国库,官员们还额外多了一份银钱,日子也比从前好过。朕和衡臣等几位爱卿商量过,都认为这是一项利国利民的良策,是以从今日开始,便由户部牵头,将这火耗归公向全国各地实施下去。具体各地如何操作,你们到时候都跟户部这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