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笑眯眯地听着皇帝抱怨李氏,不发一言。
而雍正说完这么一句之后,忽然摇摇头:“慈母多败儿,以前就算了,现在弘时都已经成了皇子,若还是这么贪玩享乐,怎么做好弟弟的榜样?要是弘历也向他看齐,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你回头再去跟李氏那边传话,叫弘时每天下午,加练一个时辰,这体魄要尽快锻炼起来!”
这回苏培盛微微睁大眼睛,很快又恭顺地低头领命:“奴才这就去办。”
苏培盛办事速度的确够快,从李氏那里出来之后,他身边的小太监于安也百爪挠心一般,一路上偷偷打量了苏培盛好几次,就是不敢说话。
苏培盛也有意晾着于安,快到了乾清宫的时候,他方才笑眯眯开口:“于安,你知道陛下为什么派我去传旨么?”
于安想问的就是这个,当即赔笑道:“于安驽钝,还请gān爹不吝赐教。”
苏培盛道:“我也不知。”
于安的笑容顿时一僵,而后苦笑道:“gān爹,您就拿我打趣儿吧!您是陛下身边最得意的人,您要是都猜不出来陛下的心思,这宫里面有谁能猜出来?”
苏培盛依旧是笑眯眯盯着于安,却没有说话,他不说话时,这份压力逐渐就展露出来,于安在这样的眼神之下,禁不住开始腿肚子打颤,他开口求饶:“奴才,奴才知错了!”
“哦,你错哪儿了?”
于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奴才,奴才不应该妄自揣度圣意,奴才该死!”
苏培盛这才彻底笑开,他弯腰扶着于安的手臂将人扶起来,笑着贴近于安低声道:“既然知道揣度圣意是死罪,你怎的还从我这里打探消息传出去?”
于安一下子站都站不稳,又要往地上跪,可他的手臂就像是被一只铁钳子死死地钳住,于安完全动弹不得,只得站在原地,双眼流露出绝望神色:“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以为,奴才以为这些东西不算重要……”
苏培盛依旧是满面和气笑容,说出来的话却全是威胁:“你不用狡辩了,若是真的觉得不重要,你又怎么会把消息卖给李娘娘?我今儿告诉你,是因为还想留你一条命,否则,只要陛下问上一句,你这条小命,就该上天了。”
于安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他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反手抓住苏培盛,感激涕零:“多谢gān爹,多谢gān爹,我,我以后一定会一心一意向着gān爹,gān爹有任何事情让我去做,我肯定在所不辞!gān爹,您一定要救救我!”
苏培盛见于安吓破了胆子,这才不紧不慢拍了拍于安冷冰冰的脸:“在宫里面,你的脑袋里面不要想着自己,你就一个主子,那就是陛下。若是你想把陛下的事情告诉别人,那你的脑袋啊,就要离开你了。我跟你就说这么一句,你回头自己好好琢磨吧。”
苏培盛放开于安,背着手往乾清宫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自嘲地笑笑,自言自语道:“人老啦,看人都看不准咯!”
第20章父皇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我加练?……
上书房。
弘历这天早上来的时候,依旧没看到弘时,不过这回他没有跟弘昼讨论弘时来没来,只是两人jiāo流了一下作业,他二人简单说了几句,弘时就赶到了。
见两人凑在一起说话,弘时立即就紧张起来,凶巴巴bī问:“你们两个gān什么呢,是不是凑在一起说我坏话!”
弘历:……
这弘时怎么回事,一天到晚净把人往坏处想,他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那么坏心眼儿?
不见身影的隆禧也哼道:“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们弘历那么乖,从来不在背后说人坏话的。”
弘历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当然,他一般当场就把气出了,哪能留到背地里还给自己生闷气呢?
可弘时却一眼就看到弘历点头,他顿时气得鼻子都歪了,大叫道:“好哇,你们俩居然真的是在说我坏话!弘历,你还敢笑!你真是太过分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你哥哥!”
“我不是笑你,我是想起来别的事觉得好笑而已,”弘历有些无奈了,他都不想理弘时,偏偏弘时每次看到他就把他当做假想敌一样,“三哥,我们一会儿就要开始上课了,你还是回你位置上把书先拿出来预习吧。”
免得下次老师提问的时候又一问三不知,还要现场翻书。
为了防止引发下一场争执,后面的话弘历没说,可弘时已经条件反she地想到了,他两眼一瞪,指着弘历骂道:“你不就是占了记性好的便宜吗?也来教训我?什么时候等你变成两位老师那样的饱学之士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