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广华广贵回报所作所为之后,弘时沉着脸问:“叫你们做的事你们都做了么?”
广华听到弘时的话就是一哆嗦,闻言连忙回答:“做了,做了,广禄现在应该已经心动了!”
弘时yīn鸷的目光扫过二人,忽而yīn沉沉一笑:“好,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紧张的学习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四月。
钟粹宫中,一众莺莺燕燕坐在一处,上首的几个座位空着一个,另外两名女子相对而坐,正是熹妃和齐妃。
她二人闲聊两句,不约而同都夸赞了摆在桌上的牡丹花。
“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就是手巧,连折来的牡丹都比妾身宫里的鲜嫩。”齐妃脸上挂着娇俏笑容,纤手点在大红牡丹上面,皮肤看起来竟比牡丹花瓣更柔嫩。
熹妃看得分明,心下暗讽,嘴上却道:“谁不知道齐妃妹妹宫里面的人最机灵?每次陛下要去哪里,都是齐妃妹妹宫里的人出来带路,最终总能留下陛下呢!”
齐妃知道熹妃是不满她半路上截走皇帝的举动,心下更加得意,抬手扶了扶鬓边的钗环,笑道:“那也要陛下担心我,愿意来我这里才能行啊。不像有些人,只能靠着儿子争宠,只可惜陛下即使去了,那也是真的考较功课,从来不肯留下……某些人啊,就不必白费心机,也免得苦了孩子,日日辛苦读书不是?”
熹妃也来了火气,冷哼一声:“就算陛下只是为了考较功课而来,那也要有得考较才行,不像有些人,陛下问了也是白问!”
“你!”齐妃被戳中痛脚,气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眼见着气氛剑拔弩张起来,独坐凤椅的皇后终于开口喝止。
“都是姐妹,怎么说话还吵起来了?叫人看见,这多不好。”
皇后说话时温声细语,又是一张温温柔柔、毫无威胁力的脸,可她说话却没有人敢不听。嚣张如齐妃都和所有人一起站起来,不情不愿地应下皇后的话。
皇后又浅浅笑了,面容有些憔悴:“你们都站起来做什么?还是坐着说话吧。”
众人又谢恩坐下。
皇后似乎对弘历印象很好,单独问了熹妃:“本宫听人说了,弘历平日里极其刻苦,夜深了也依旧读书,他那里的灯油都比别人耗得多些。只是内务府一应用度都是定好了的,他那里多出去一份,内务府不好走账,本宫就替他出了。”
皇后这话说得熹妃微微一愣,而后立即欠身行礼:“多些娘娘,只是这般却让娘娘费心了,妹妹晚点就去一趟内务府,让内务府走我这里的账。”
她心下奇怪,按说皇后近来对弘历关照有加,没理由因为小小的灯油专门提这一句,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意思她没领会到?
齐妃就瞟了熹妃一眼,嘴里酸溜溜说了句:“哟,熹妃姐姐,怎的你家弘历受了宠,你就连皇后娘娘的恩宠都看不上了?”
齐妃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架,又打断了熹妃的思绪,使得熹妃也火气上涌,凌厉地一眼瞪过来:“齐妃妹妹有功夫关心弘历,不若好好关心一下弘时!陛下上次可是申饬弘时,荒废学业、贪图享乐!”
“你!”齐妃总是在熹妃面前yīn阳怪气,也是因为熹妃能忍,却没想到,当着皇后的面儿,熹妃这回居然直接把弘时的出丑事点了出来!
齐妃气得够呛,站起来指着熹妃,娇俏的脸上yīn云密布,也显出了几分年龄感来。
皇后坐在凤椅之中,温柔的脸上浮起无奈之色:“大家都是姐妹,怎么说两句话反而还吵起来了?熹妃,你比齐妃早来这么多年,就先让一让齐妃吧。”
见皇后开口帮着自己说话,齐妃得意地看了熹妃一眼,而熹妃则很快收拾了心情,将疑惑藏在心底,又恢复了一贯的平静淡然神色:“娘娘说得是。”
吵架总要两个人都参与才能吵得起来,皇后既然压下了熹妃,这场口角自然也要消弭于无形。她看看空着的座位,忽而对齐妃说道:“齐妃妹妹,你平日里和贵妃关系不错,最近贵妃身体不适,本宫免了她的请安,却见不到她人,也不知道她现如今如何了。”
齐妃自来就和年妃关系不错,皇帝封了年氏为贵妃之后,更加觉得自己水涨船高,闻言也拿起手帕来遮了半边脸,十分悲伤地说道:“年妹妹向来柔弱,这天气变化又着了凉,我看着她那翊坤宫的药就没有断过,也是十分可怜了……”
皇后点头:“既然如此,你更要多多去陪陪她了,这样吧,本宫让chūn华备了几盒山参,你走的时候给贵妃带去,顺便也看看福惠,其实本宫应该亲自去看看,只是福惠身体也不大好,陛下看得紧,本宫也不去讨这个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