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宫女理都不理,推开门就往里走,小太监连忙跟上,两人打眼一看,脸色瞬间煞白:“殿下!”
只见弘历晕迷在地,身下有淡红血色洇出,身边的大黑狗呜呜咽咽着,用自己的头去蹭弘历的头,似乎在试图将他叫醒。
只是少年脸色惨白,一动不动,看起来好像彻底昏死过去一般。
这下整个毓庆宫都乱了套了。
外面等着的宫女太监一拥而上,漂亮宫女张嘴就开始哭,库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头痛欲裂。
圆脸宫女眉头紧锁,开口道:“芙蕖,你去请御医……算了,你去景仁宫请钮祜禄氏娘娘来,小林子,你去请御医来!”
她一开口,这几人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立即行动起来,她本人也在另外两个宫女的帮助之下,将弘历从地上浮起来,拿了毛巾轻轻给弘历擦拭身上的脏污,待擦到后脑之时,她才发现,原来弘历后脑上有一处伤口!
养心殿。
袖着浮尘一脸焦急赶过来的圆脸太监忽然警觉地停下脚步,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之色,而后马上又堆起笑脸,对守在门边站得笔直的两民大宫女拱手行礼,笑呵呵道:“两位姑姑,怎么今日是你们守在这里?底下那些小丫头要是敢偷懒,姑姑只管告诉奴才,奴才虽然不才,可毕竟也是……”
他说到这里,反而不好意思似的住了嘴,虚虚往自己嘴巴上轻轻扇了一下,笑道:“瞧我一时得意忘形了,两位姑姑可是陛下身边的老人了,要我插什么手?该打,该打!”
他这般作态,倒教两个宫女不好不理他了,其中一个笑容和气地便道:“德胜公公实在是太妄自菲薄了,你现在也是陛下看重的,要不了多久,这敬事房一定有你德胜公公的位置,我们也不过是占了先来两年的好处,受不得你的礼。”
那德胜羡慕的就是大宫女早来的这几年,但见对方客客气气地跟他笑,也知道卖好的火候到了,便打听道:“两位姑姑守在外头,可是万岁爷心情不好,不想见人?”
“我们可不敢揣度陛下心意。”另外一个严肃的大宫女板着脸答道。
这话落进德胜耳朵里,立即就有了解答,他心下一沉,苦恼道:“可,可奴才这确实是有要事求见陛下啊!”
他话说得为难,一副不知道该不该求见的样子,可里面却突然响起来威严的男声。
“你有何事,速速说来!”
德胜几个瞬间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他不知道皇帝听了多少去,只是将自己的来意分说明白:“是钮祜禄氏娘娘派奴才过来传话,说是,说是四皇子殿下突然晕迷,请陛下过去看看。”
屋子里面半天没有动静儿,德胜跪在原地,心里拔凉拔凉,盘算着到底钮祜禄娘娘和四皇子弘历什么时候开罪了皇帝,又是懊悔又是害怕,脑子里面闪过千百种想法,头上的冷汗也掉下来。
然而屋子里面静默一刻,又响起来皇帝的声音。
“叫上御医,朕倒要看看,这小子又闹出什么事来!”
第3章雍正的梦境
毓庆宫。
德胜弓着腰侍立在皇帝身侧,眼睛只敢盯着自己的鞋尖,大气都不敢出。几名御医依次上前,小心翼翼给昏迷不醒的皇子诊脉过后,又凑在一起商量了几句,最终花白胡子的御医站出来,对皇帝道:“陛下,四殿下乃是受了外伤,这后脑遭受撞击,所以才……”
御医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皇帝面上怒色逐渐削减,将信将疑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钮祜禄氏,着重打断了御医,问道:“照你这么说,弘历不是在装病了?”
此言一出,坐在弘历身边的钮祜禄氏脸色就是一白,她眼底露出难以置信的神伤之色,很快就低垂眼睫,将自己的情绪尽数掩去。那屋子里面的黑狗似乎颇通人性,听见皇帝说话,还从喉咙里面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呼噜声。
雍正何等敏锐,一下子就发现这条陌生的狗,但此时不是问狗的时候,他看着御医,面上yīn晴不定。
皇帝质疑皇子装病,这可算不得什么好消息,御医战战兢兢解释一通,打消皇帝疑虑些许:“殿下的的确确是受了外伤,后脑遭受撞击,虽然看起来流血吓人,可实际上却没有那么严重,这伤口不大,创口也不深,只要好生上药,休养生息,便能安然无恙。”
而钮祜禄氏则心念电转,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陛下,弘历他这回昏迷,是有原因的!”
雍正转过脸来,缓缓道:“什么原因?”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钮祜禄氏gān脆一咬牙,大声道:“臣妾听说,是三皇子殿下叫走弘历,具体发生了什么,弘历当时没有带人在身边,臣妾不得而知,可现在弘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