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叔你拦着我做什么!”弘历先是生气,而后意识到不对劲,盯着笑个不停的允禄就狐疑起来,“十六叔,你肯定是有事瞒着我,你说,你今天过来到底是做什么来了?”
允禄笑了半天,大声说道:“你今天上午就不必过去了,我都帮你请了假了!”
饶是弘历有所猜测,也没想到答案会是这个,他张了张嘴,“啊”了一声,继而大怒:“好啊,十六叔你故意看了我半天笑话!”
这下允禄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这能怪我吗?你可真能睡,跟小猪仔似的,叫都叫不醒!这要是让你那些老师知道了,还能把你当做是得意门生吗?谁家得意门生这么能睡啊?”
弘历气不过,四下看看都没有顺手的东西,gān脆从水盆里面拿了块毛巾一把丢过去:“十六叔!”
允禄敏捷地抬脚往旁边一跳,火上浇油地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你砸不到我!”
“砰砰咚咚!”
房间里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砸东西的声音,夹杂着少年人怒气勃勃的声音和青年的哈哈大笑声,一众宫女和太监等在外面,面面相觑。
库巴小心翼翼问:“殿下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呀?”
稳重的芍药也十分忧心忡忡:“这毕竟是王爷,殿下这样做,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岂不是要参他?我们要不还是去劝一劝王爷吧?”
芙蕖就冷笑一声:“你们谁能劝得动咱们这位主子么?”
众人顿时失语。
芙蕖漂亮的眼睛扫过众人,得意道:“至于不让别人知道,这还不简单?我早就叫人去锁了大门,绝不会有人看到的!更何况呀,你们还没看出来么,咱们这位爷和王爷的关系那么好,王爷这是在陪着主子玩耍,散一散心里面的气儿呢!”
库巴就老实巴jiāo地问:“我们主子心里面有什么气儿啊?这宫里头,难道还有谁敢给我们主子气受不成?”
芙蕖的眼睛快要飞到天上去:“你这只知道吃的脑袋能懂什么?算了,我不和你说,去给主子备茶去,一阵吵够了,主子就得口渴了!”
库巴艳羡地望着芙蕖趾高气昂离去的背影:“我要是也有芙蕖姐姐这般聪明就好了,这样就能猜到主子的心思了。”
他说了这么一句,没过多久,弘历和允禄就从房间里面出来,两人好像先前没吵过架一样,又哥俩好地勾肩搭背起来。
“对了,屋子里面有点儿乱,辛苦你们收拾了,那毛巾可能需要再洗洗,”弘历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次砸的都是不容易碎的东西,不过下次我就不砸东西了,免得你们难收拾。”
芍药几乎是受宠若惊了:“殿下说的哪里话,为殿下办事本来就是我们做奴婢的指责,殿下不必说这些。”
弘历是出于自己的习惯,他从前听自己的表哥表姐说,有些人专门为难家里的打扫阿姨,甚至是把米粒洒在地毯上,让阿姨趴在地上一粒粒地捡起来。弘历家里人都很厌恶这种折腾人的做法,弘历自己也被影响,就算是到了这么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地方,他也依旧如此。
至于芍药她们一时间改不过来这习惯,也是正常,以后慢慢总会习惯的。
弘历摇摇头,没有qiáng行纠正芍药的话,带着德胜走出去。
允禄和弘历上午没去上书房,就gān脆直奔南书房去,果然在南书房见到了朱轼。
朱轼一看见他二人就站起来问:“如何了?”
允禄露出笑容,把身侧的弘历推出来:“有咱们弘历亲自出马,自然是马到功成了!”
“……对了,我当时还特地把书按照顺序摆起来的,肯定一点儿破绽都没有,您就放心吧,”弘历把自己前天晚上的行动细节都给二人讲了一遍,十分得意,“而且我也没被隆玉柱看到,那放考题的盒子也在原位置,总之一切都很完美!”
“就是十六叔实在是太过分了,明明帮我请了假,还瞒着我,故意看我丢人,”弘历瞪了允禄一眼,跟朱轼告状,“先生,您说十六叔是不是特别过分啊?”
允禄立即叫起屈来:“这也能都赖我吗?弘历,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昨天晚上在马车上就睡着了,叫都叫不醒,还是我把你抱回去的!”
这一段的记忆弘历完全没印象,他张大嘴巴:“啊?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允禄摇摇头,“你不止昨天晚上,今天早上都叫不醒!也不知道你是几天没睡觉了困成这样,后来我gān脆就去给你请个假,张大人反正是知道的,他也没拦,只说让弘昼给你带功课。”
“让弘昼给我带功课?”
弘历的脸瞬间就垮下来:“那张先生还是生我气了,肯定是叫弘昼给我带了一堆功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