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下脸怒斥道:“夏司容,你眼里还有没有规矩,平日里花天酒地就算了,你还记得今儿是什么日子吗?”
“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倒好,鬼混到如今才回来,若不是语琴替你顶了上去,你叫我夏家脸面何存?”
“若是早知晓你品性这般不堪,还不如刚生出来就把你淹死。”
见她一连串说这么多,可知是气坏了。夏司容挑挑眉,弹了弹身上被夏母碰过的布料,摇摇头遗憾道:“真可惜啊,我没被淹死,还长这么大了。”
“你,你这畜生!”见夏司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夏母气得脸红脖子粗,“若不是念你是我夏家亲骨肉,我必定──”
“必定如何?”
夏司容抱着手臂,反唇相讥道:“母亲,您嫌弃我配不上夏家亲女儿这个身份,嫌弃我乡野长大,怎么不想想,造成如今局面的是谁?”
“当年我一个刚出生的婴孩连人都认不得,就惨遭算计调换,该怪罪的又是谁,还是说,当初奶爹将我换走,是母亲的意思?”
夏母气红的脸这会儿又变青了,bào跳如雷道:“满口胡言!我们若是不管你死活,知道抱错的事情后就不会认你回来了,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哈哈。”听到这话,夏司容微微弯下腰,一面拂掌一面笑出声,“您接的是哪门子亲生女儿回家呀,随便哪个阿猫阿狗都能比您亲女儿有存在感吧,先不说把冒牌货捧在手心宠的你俩,就说我请门房开门,那还得看人脸色呢。”
“恩将仇报,”夏父从方才母女俩起争执的时候就皱眉连连,却只是对夏司容的话不满,“你现在锦衣玉食的,我们哪里对你不起,若是不接你回来,你指不定在哪个山疙瘩里啃树皮呢。”
听听,这话说的,夏司容有被无语到,翻翻白眼怼回去,“您可真行,按照您的说法,以后夏家的子孙都应该被换到山疙瘩里啃树皮是吧。”
没想到她如此牙尖嘴利,夏父被怼得措手不及,张张嘴巴却半天说不出什么话来。
好在这时有人进到偏厅来,轻柔的嗓音听得人舒心不已,“母亲,爹爹,可是姐姐回来了?”
穿过屏风,来人一身红色礼服,相貌雅致,举手投足带有文人气质,正是跟夏司容互换身份十八年的夏语琴。
她稳步不絮走了过来,看见夏司容,脸色微微一滞,不过瞬息便又带上了微笑,站到夏司容身边用一种打趣的语气说道:“姐姐怎么才从chūn风楼回来,这会儿吉时都过了,宾客也该散去不少。”
夏司容朝远离三人的空地跨了一步,竖起一根手指头左右摆动了少时,才露出点高深莫测的笑容,问道:“不对,我应该什么时候回来,你不是最清楚吗?”
侧身挡在夏母夏父面前,夏语琴嘴角略微翘起,但还是一派温文尔雅地说道:“妹妹确实不知。”
瞥了站在旁边的夏母夏父的脸色一眼,夏语琴继续有意无意地补充:“姐姐你也太贪玩了,方才吉时快到了你都没有回府,叫人去寻,回来禀报的却说你不在chūn风楼,不知所踪了,姐姐都不知道那会儿我跟母亲爹爹有多急。”
夏司容点点头,打开她从徐冬那顺来的一把纸扇摇了摇,很无所谓地说:“嗯,确实是难办,”说着她眼睛一转,指了指夏语琴身上的喜服,说:“不过,我这女主角没出现,定亲宴不也照常举行了吗?这儿有我没我好像也没差啊。”
夏语琴眼睛微眯,叹了口气,好像很无奈的样子,看着夏司容说道:“姐姐不必担心,我跟闻儿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只是替姐姐跟他举行了定亲宴,跟他有婚约关系的还是姐姐的。”
顿了一下,她有些沉痛地看了看夏母夏父,继续解释她为什么会帮姐姐举行定亲宴,“也是为了我们夏家,若未能如期举行仪式,跟徐家这门亲事恐怕就会生变……”
“等等,如今你帮我跟他举行定亲仪式,”夏司容打断了对方的长篇大论,并反手用她的逻辑啪啪将她的脸打肿,“那日后你是不是就要替我跟他成亲,替我跟他圆房,顺便让他肚皮鼓起来,替我生个孩子?”
“反正这十几年你代替我也已经很习惯了,何不直接蚕食掉我的一切,”稍稍吊了下胃口,夏司容才拿纸扇挑起对方的下巴,勾唇笑道:“你想要,直说就是了,何必费尽心思。”
仿佛听到的话有多么恶毒似的,夏语琴欣长的身形晃动了几下,受不住打击一般,连退两步才重新站稳。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三人,而后垂下眼眸说道:“怎么会?我断不敢这样想。”
一直疼着长大的女儿受到这么大的委屈,夏父哪里能够忍受,他恨声道:“夏司容,是你吉时到了还在外面花天酒地,你妹妹帮你,你怎么忍心苛责她,还用这种恶毒心思按到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