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红盖头被缓缓挑起时,徐冬却忍不住睫毛一颤,下意识轻轻闭上了眼睛。
头上盖头被拿开,一只手抚上了他右侧的脸颊,顺着往下,轻轻挑起了他的下巴。
“不怪被誉为皇城第一公子,冬冬身穿红嫁衣的模样,为妻甚为心悦。”
夏司容嗓音轻哑,一股熟悉的气息混合着酒气袭来,完全将徐冬整个笼罩住了。
徐冬心绪一蜷,鼻尖轻嗅,那味道不讨厌,甚至还有些令他迷醉。
“冬冬,怎还不看为妻?”
闻言,徐冬睫毛更局促地抖了一下,更加紧张,也更不敢轻易张开眼睛去面对夏司容了。
夏司容莞尔,怔怔看着莹huáng烛光下的男儿。
脸颊纯净无暇,眉毛似远黛,琼鼻似羊脂,嘴唇似花苞,瘦削的身子穿上红嫁衣,披冠戴霞,给他苍白透明的肤色垫上一层红胭色,似懵懂更似妖媚。
嘴唇微微翘起,唇珠润泽晶莹,似乎在邀人品尝。
夏司容眼睛微微眯起,指尖轻按手下微微颤动泛红的眼角,低声调笑:“你就不怕为妻把持不住吗,还是说,你已经准备好了?”
闭着眼睛的徐冬胡乱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夏司容说什么后,他脸色爆红,又慌乱摇摇头。
夏司容被他逗笑了。
“睁开眼睛看看。”
她捏着徐冬的下巴,这次开口的语气温和却又不容置疑,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话落,徐冬便不受控制,乖乖睁开了眼睛。
夏司容看着他那双湿漉漉的眸子,眼神忽而变得幽深。
弯腰,揽着那把纤细腰肢抱起,夏司容走到桌子旁坐下,将徐冬放在自己大腿上。
桌上备了喜酒,夏司容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徐冬,自己再拿起一杯,唇角微勾:“小公子,该喝jiāo杯酒了。”
徐冬酒品很烂,之前就是因为他喝酒误事,才会有胆去纠缠夏司容的,其实他平常很少喝。
但今天是洞房花烛,徐冬脸红红的,乖乖凑上去饮了一口。
却因为吞咽紧张岔了气,呛得两眼泪汪汪,嘴唇被辣得红艳艳,眼尾也是泛红,无端端看起来美艳得像一朵勾人心魂的娇花。
夏司容眼眸一深,手指微动,她捏着徐冬的后颈,凑近就想吻住对方。
此时,门口窗口却忽然被撞开,许多相熟的官僚掌柜等跳进来,没看清情况就哔哔叭叭闹起了洞房。
随着涌入的人群,还有好多五颜六色的礼花被扔进来,在夏司容徐冬头上身上落得到处都是。
结果众人在看清夏司容和徐冬的姿势后,起哄声戛然而止,洞房内诡异地安静了好几瞬。
最后还是徐冬先反应过来,他红着脸,挣扎着要从夏司容身上下来。
怀里人一动,夏司容也动了,她按住徐冬乱动的身体,侧过身,把他的脸藏到旁人看不见的地方。
然后眉眼微挑,淡淡瞥了带头冲进来闹洞房的探花一眼。
探花背后一凉,尴尬地扔掉手上的礼花,连忙大幅度摆手:“啊啊啊不关我事啊,你们慢慢恩爱,我先走了啊。”
说完扒拉开人群,转身逃命去了。
随着探花一语惊醒梦中人,其他人也纷纷啊啊啊的转身就跑。
一屋子人瞬间就哗啦啦走光了,最后几人怕走慢了被牵累,还将功赎过,很好心地哐哐关上了门板窗户。
在众人手忙脚乱的逃命脚步声中,屋内的夏司容挖起徐冬通红的脸,在他羞怯的注视下,偏头轻轻吻住了他。
手掌抚着徐冬的肩膀往下,摸到他微凉的双手,拢进掌心捂暖了,然后和他十指相扣。
良久,夏司容松开怀里人的嘴唇,温柔道:“小傻子,害羞什么,你都是我的夫郎了,我们做什么,不都是应该的嘛。”
说着,扛起徐冬,夏司容一步步朝chuáng边走了过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状元府新房内,烛光摇曳,被làng翻滚。
……
这天夜晚,除了闹洞房的乌龙事件,一切的一切都很完美,完美到很久很久以后,徐冬记起来,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他知道不是的,因为自那以后,夏司容给他创造的惊喜,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他一直生活在美梦中。
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梦,徐冬想,那他大概愿意沉溺其中,在那个有关于夏司容的美梦中,长睡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