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王大姐听了,也纳闷道:“对啊,看到自己姐姐跟适婚男儿站在一起,却哭了……”
“该不会是喜极而泣吧?”
“他不是我妹妹。”夏司容突然说。
王大姐一脸懵:“你说什么?”
夏司容咬牙切齿:“徐冬是男的,先前为了方便出行,才扮作女装。”
王大姐先是“哦”了一声,然后忽然福至心灵,反应过来后,激动得大声咆哮道:“艹,不对啊,徐冬是男的?”
“夏司容,你不够意思啊,偷偷藏了个美娇郎怎么不告诉我?!”
“哎哟,我的天呐,瞧瞧我们妻夫俩做的蠢事儿,我同我夫郎可都跟徐冬说过一堆废话的啊。”
王夫郎也急了,很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说:“是呀,我说他的反应怎么那么奇怪呢。”
“说什么原来他不配做的事情,是早就出现了适合做的那个人。”
“说着就哭啦,哭得可惨了,一直说他不要他不要的,好可怜呢,我看着都揪心。”
“然后他就突然说身体不适要先回去了,我还来不及阻拦他就走掉了,走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感觉是扭到脚了。”
“可能就是前头我跟他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才会害他那么伤心,我当时怎么那么没眼力见呢?!”
王夫郎气得抓狂,索性将当时他自己说过的话一股脑全抖落出来:“还有,我还跟他说了,夏小妹你对苏唐很喜欢很满意,俩人站在一起看着就很登对什么的,说你们已经到了快要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我没想到你跟徐冬是这种关系,天呐,我那会儿怎么说了这么多,真糊涂呀。”
“对不起啊,夏小妹你赶紧回去跟他解释解释,我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呀。”
王大姐也烦的要死,在旁边唉声叹气,碎碎念道:“嗐,这都他|妈|的叫什么事儿啊,我……”
她还没念完,那边夏司容已经拔腿跑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蹿出去老远,目标很明确的朝着城内而去了,很快王家妻夫俩便连夏司容缩小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
徐冬靠在房门后,支楞起耳朵注意着门外动静,在确认夏司容离开的脚步声后,慢慢撑着拐杖回到chuáng边。
坐了好一会儿,徐冬翻出早早准备好,一直偷藏在被褥下的小包袱。
拆开包裹绑带,徐冬检查了好几遍,他需要的东西是否都放在里面了。
那副认真的模样,生怕落下什么奇珍异宝似的。
仔细看看他收拾的东西,其实都没几样值钱的,左右不过是一些像亮晶晶珠子、编织手带、小巧雕像等等小玩意儿。
这些东西把玩性qiáng,拿出去却买不了几个钱,徐冬能这般珍惜,不过是因为这些小玩意儿大部分是夏司容亲手做了送他的。
收拾好小包袱,然后挂在背后绑好,徐冬无视掉被夏司容勒令来看着他的小侍,脸色冷淡的拄着拐杖就要往外走。
伤筋错骨一百天,还没养好的右脚脚踝还有些疼痛,但徐冬却管不了了。
如今他厚着脸皮流连在夏司容身边,心里那股羞耻惭愧令他寝食难安,比起这个,身体上难忍的伤痛反倒更容易忽视掉。
夏司容说得很清楚了,即使他再想逃避,也已经没有办法假装听不懂。
情情爱爱这些事情,讲究的是你情我愿,而不是说只要他厚着脸皮纠缠,就会有好结果的。
想要跟夏司容假戏真做,发展出超越合作伙伴关系的感情,从来都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可能是从小心中所希翼的事情总是与愿望背道而驰,也可能是与夏司容的开始算不上美好,徐冬没有放很多有完美结局的希望。
所以在做出这一步决定时,他心里竟然没有泄气,反而有一种宿命本来就是应该如此的感慨。
他和夏司容,悬殊差异太大了,不同世界的人qiáng行绑在一起,并不能够结出甜美果实。
相比相守一生的妻夫来说,也许他们做一对短暂相识,然后渐行渐远的陌生人会更合适一些吧。
毕竟健康活泼的苏唐,与浑身缠满病气的他一起拿出来比较的话,明眼人都知道该选哪个,要夏司容为了他这么个病秧子葬送下半辈子的幸福,确实是刁难苛刻了。
就在昨晚,夏司容抱着他从东侧回来,可能觉得他太能折腾,于是便和衣躺下,就寝于他chuáng榻最外侧。
chuī灭了烛火的屋子里黑漆漆的,像一只随时可以吞噬人心的巨shòu,然而,耳边传来的夏司容平缓沉稳的呼吸声却很安心,徐冬听着,心里迷茫又难过。
这种安心的感觉,以后就不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