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起起伏伏,徐冬脑子里回dàng着他爹爹临终前的教导,告诫他一定不要轻易爱上别人。
后来爹爹又摸着他的头,跟他说,如果实在喜欢,那就想方设法缠上对方吧,不要故作矜持,否则等一辈子到头了,却只会剩下悔恨。
可爹爹没教导他怎么才算缠上喜欢的人,他懵懵懂懂,偏执地以为,只要跟对方睡一觉,俩人就能够自然而然心意相通了。
不料却是一场遭难的开始,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莽莽撞撞走过许多弯路,撞的头破血流。
万幸闹过一场之后,yīn差阳错下却知道了夏司容真实的感情。
可他这种自作聪明,却误人误己的人,凭什么要求夏司容既往不咎呢。
徐冬紧紧攀住身前的人,紧到要将自己嵚入对方身体的狠劲。
比他更用力的,是夏司容环住他腰腹拉过去的那股力气。
徐冬不知道夏司容有没有怨恨过他,可感受到她勒疼自己的力道时,他却很开心。
这就够了,不管夏司容怨他,恨他,只要还愿意拥紧他,就证明他们彼此在乎。
徐冬将哭花了的脸藏到夏司容颈侧,带着哭腔道:“夏司容,我不要你走。”
曾经无数次想要脱口而出的宣言,徐冬这次再也压抑不住,痛痛快快喊给对方听。
“夏司容只能做徐冬的妻主,而夏司容的夫郎,也只能是徐冬。”
***
管家站在门外,一直等到许久之后,才终于看到紧闭的大门打开,有人走了出来。
从厅堂里出来的是夏司容,她眼尾泛红,像是抱头痛哭过一场。
夏司容淡淡绕着四周扫过一眼:“夏语琴走了?”
管家点点头:“走了,女君还有事找她吗?”
夏司容:“嗯,她拿走了徐冬的包裹。”
管家连忙从身后横栏拎起徐冬的小包裹,笑道:“在这呢,走的时候我给拦下了。”
虽然不知道三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管家想,向着自家少爷跟女君准是没错儿。
这阵子少爷的jīng神状态萎靡不振,女君也忙忙碌碌早出晚归的,虽然有在掩饰,但她却看得出来,他们俩闹矛盾了。
今日有那说开的趋势,她可不得看顾着,至于夏语琴这个捣乱的,她随便找个借口说要请闻少爷过来就打发走了。
她一路看下来,自然不会叫夏语琴拿走少爷的小包裹,里边的东西少爷那么宝贝,要是弄丢了,她可担待不起。
当即管家就把手上的烫手山芋递给夏司容,看她拿了小包裹就往主院走。
走近堂屋,管家看见了自家少爷那双比夏司容还红的眼睛。
看来少爷跟女君的心结已经解开了,刚刚隐约传出门外的哭腔她没有听错,俩人这是在里边儿抱着头面对面痛哭呢。
管家刚跨进门口,就看见自家少爷猛然抬起头望过来,眼神缠绵眷恋。
好像以为进来的人是夏司容,可等他看清了,知道进来的并不是夏司容时,他满眼的痴恋瞬间便收了个一gān二净。
自家少爷这么现实,管家只能笑笑,故意问:“少爷还下蜜桃庄去吗?”
徐冬垂眸,抿了抿嘴唇,用那把哭哑的嗓音低低回道:“先不去了。”
自打小时候起,少爷脸上的表情就鲜少波动,好像遇到女君开始,少爷才慢慢有了作为一个人鲜活的感觉。
管家看着此刻窘迫的少爷很感慨,忍不住挑拨道:“前段日子女君说要搬走呀,如今也不搬了吗?”
这回管家没有听到她家少爷的答复了,不过看她家少爷的眼神,就知道这俩小情人的矛盾都自己解决好了,用不着她这把老骨头操心了。
管家摇头晃脑,嘴里说着一些“都不走就好”“打是情骂是爱,和和美美到白头”之类的话,嘀嘀咕咕的往外走了。
徐冬听着,心里有些惘然。
正呆呆看着窗外余晖洒在瓦楞上的金色光线发愣,耳朵却能灵敏地听见一阵稳健迈近的脚步声。
那个人该走怎么样的步伐,徐冬好像能够提前一瞬猜到。
转头望去,果然是夏司容。
夏司容再次返回,走到徐冬附近,不动声色地探索着他还有没有其他收拾好藏起来的包裹。
梭寻几轮,看到没有大发现时,她微蹙的眉间才稍稍松开。
徐冬问她:“仆人都遣开了吧,我能回去了吗?”
夏司容应了一声,“我送你回屋吧,今天你走了太多路,还得拆开检查下。”
她走到太师椅旁边,将徐冬用作代步工具的拐杖随手放到另一边,故作轻松道:“你不急着去庄子吧,要不要通知一下那个帮你忙,说要准备车辆的人一声,跟她说不用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