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名字叫何时,最后却变成了,最不合适的人。
顾声分手那会,正是毕业的时间。
不解和担忧的情绪,全部因为身侧女人恍恍惚惚的状态一起涌了上来,直至后来,演变成了对何时一个人的控诉。
“所以你觉得是我对不起她?”
男人冷漠地看着跑来质问的她,眉眼里全是散不尽的戾气。
“可明明,我才是被甩的那个。”
何时淡淡开口,嘴角还带着嘲讽的笑意。
之后一直到顾声出国,她都没能问清楚两个人到底为什么分手。
明明扛过了高考,扛过了异地恋,却偏偏,就是没能扛过毕业。
从二十二岁到二十七岁,整整五年的时间,顾声都在国外飘dàng,偶尔的一两次回来,也是待了两天便走。
她好像终于找到了一直追求的自由。
却又好像被重新困住了起来。
——“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七情六欲的人。”
大三那年,社会学院有课题实践,选择在全校学生中做一个问卷调查。
问卷内容庞杂,她回答间隙不经意扭头,就看到了顾声的答案。
没有七情六欲的人。
那还算是人吗?
彼时她只当顾声是中二病发作,没有过多关心。
可后来不管是放弃保研、和何时分手、还是与父母朋友疏远、出国几年不归,似乎都是她在放弃七情六欲的过程选择。
背上东西会跑的很慢,拉着手会很难飞起。
她终于找到了自由的秘诀。
就是放弃。
一时不知道是否该庆幸,自己能成为她少数几个没放下的人。
剩下两个,一个是贺韵,她母亲。
还有一个,就是何时。
哀伤的语气让听筒对面的阮念无端陷入沉默,她不禁低眸看着掌心的纹路发呆。
最开始的时候那么好。
后来分开了,反而剩下一地的jī毛。
“别说我了,”对面的顾声笑着开口,打破了二人之间莫名沉默的氛围:“说说你吧,我可是看见了柏颂发的微博,速度挺快啊你!才不到一个月就恋爱结婚了?”
顾声扬着声调调侃,阮念却还在被刚刚的情绪感染,一时间笑不出来。
沉默好久,才压着声解释:“就刚好相亲碰到了,正好他妈和我妈都催得急,gān脆凑合结的婚。”
“凑合结婚?”顾声瞬间没了那种喜悦,闷哼出气:“你胆子够大啊阮念!”
“那能怎么办?”她无奈撇嘴:“他当时来问我的时候,明显就是被家里催急了。如果我拒绝了,他可能就直接和别人结婚去了。”
这是她根本不能想的。
听筒里沉默半晌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气,夹杂着无奈。
“我知道你还是喜欢他,甚至可能喜欢的不得了。但那也不是你能把下半辈子,赌在一个十年没见过的人身上的理由。”
顾声冷声反驳道。
月光皎洁,阮念独自坐在飘窗前,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毕竟是发小,顾声也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沉默几秒后,还是出声安抚道。
“人都是会变的。你喜欢的,可能是十年前你看到的柏颂,也可能是经过你美化过的,十年后的柏颂。但无论以上哪一种,都不一定会是现在的他……”
“可如果我告诉你他没变,你会信吗?”
趁着顾声停顿的间隙,阮念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发言。
眼皮耷拉,女人明亮的眼眸里像是平白起了一层雾。
“就像一年前在人民广场碰见何时的那一次。当时我说他发达了就变得不近人情、高高在上,你却只看了一眼就笃定地说他什么都没变。”
阮念轻轻挑眉,反问:“这难道也是你说的‘人都会变吗?’”
“可能一开始答应结婚的事情确实是我冲动了,但对于柏颂,最起码从目前的相处来看,我没有认错。他尊重我的喜好,也很关心我,不会qiáng迫我做不喜欢的事。”
“我从来都没后悔和他结婚的事。”
周遭似乎一瞬间安静下来,手机对面是一阵接一阵的群声欢呼,混合着晚夏的凉风和酒馆里嘈杂又热闹的人声,造成了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无奈的叹气像是被风chuī散,顾声不愿和她因为这种事情争吵。
“你说是就是吧。”她柔声道,顿了几秒后却还是忍不住开口:“不过即便如此,你还是要记得保护好自己,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我能帮的上的忙都会帮。”
明白顾声的担忧都是有道理的,阮念也没多生气,笑着应声道:“知道啦!”
沉默着思索几秒,她还是有些疑惑地问出了口:“不过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结婚的事的,我好像还没和任何人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