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头发也不用离这么近吧。
阮念不禁想。
她抬眸,视线不自觉落上柏颂的脸颊。
男人嘴角上扬,明亮的眼眸微微闪烁,目光专注又认真。
他现在应该很开心。
是碰上了什么好事吗?
阮念还没来得及猜清楚,包里的手机就振动了两下。
屏幕上是李淑云催促的短信。
“妈催我们快点过去。”她向柏颂转述。
男人微微点头,自然地牵起她的手:“那你先陪我去休息室拿东西,然后我去开车?”
阮念:“好。”
湿气在走廊里蔓延,江城这个海边城市最不缺雨水。
“刚刚在彩排的时候,我其实弹错了一个键。”
途经休息室门口,身侧的人突然出声,像是在对她说。
阮念一时没反应过来,扭头看着他:“嗯?”
掌心接触着女人手心柔软的皮肤,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橘子香气是她身上的味道。
“呵。”
他颇为无奈地笑了一声,藏着柔情的眼神对上她不解的视线,语气像是飘散在风里。
“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连彩排都弹错键。”
和乌旭jiāo代的是让她在休息室等他。
他没料到她会到现场来。
所以当不经意抬眸对上幕布后熟悉的一双眼眸时,柏颂心头一动,一时间恍神,有些猝不及防,就按错了一个键。
虽然并没有人听出来,但在那之后的几分钟,他都陷入了莫名紧张起来的氛围里。
毕竟从她那个角度,能看到的人只有他。
她一直站在那里,没有穿外套,反手把它抱在了怀里。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纱裙,也不考虑会不会被chuī感冒。
他不自觉想出了神。
虽然这件事并不好。
年少时看过钢琴家鲁宾斯坦的自传,那里面曾说,他在登上舞台前,有时候会看一下第一排有没有长得好看的姑娘。
如果有,那他会发挥的更好。
可就现在来看,这条对他貌似不适用。
他不可能对她无动于衷。
可女人并没有多想,反倒主动安慰他了起来:“错一次也没什么的,毕竟像我这样的听众,压根听不出来。”
柏颂无奈失笑,下一秒,他停下步子转身面向她,语气带着试探。
“月底我有一个公益演出,你……你要来看吗?”
是她之前抢过票的公益演出。
阮念顿时反应过来。
“你有赠票?”她先反问,小声解释:“因为我看网上说票很难抢……”
他点点头嗯了一声:“有几张。”
阮念低眸思索,半晌昂起脖子看他:“那我过两天再告诉你答案可以吗?因为我怕医院那边临时有安排。”
柏颂知道这是她的工作,也不说什么,笑着应了。
……
吃饭地点在沈星河的家里。
李淑云和阮崇老早就到了。
一上餐桌,姨夫就豪气gān云地说要和柏颂喝个痛快。
阮念听着就开始头疼。
姨夫是个粗犷的汉子,爱喝酒,酒量又大,柏颂根本没可能应付。
也因此,来的路上她就提前告诉过他,让他记得说自己感冒了,今天喝不了。
可柏颂向来不擅长撒谎。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半杯酒就已经下了肚。
一躺下来,菜没吃多少,光酒就灌了好几杯。
柏颂很明显是不胜酒力的,喝完之后脸颊两侧便露出了不太自然的绯红,眼神也慢慢变得飘忽不定,身子摇摇欲坠。
“今天就这样吧姨夫。”
她主动伸手拦住面前还想灌酒的男人,顺势拉住柏颂的胳膊以免他摔倒。他被她扯着直接就靠住了肩膀,温热的呼吸声随着话语在她耳边流窜。
“念念……”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周边的人都能听到。
她有些尴尬地应了一声:“嗯,我在。”
“念念、念念……”
这人应该是彻底醉了,一刻不停地重复在她耳边出声,像是在撒娇,胳膊也十分不老实地环到了她的腰间。
阮念脸瞬间涨得通红,想扒拉却发现根本没什么用。
“我就说他们感情不错……”是阮崇在轻声说话。
“那又怎么样,这醉醺醺的,回去不还是要让念念收拾?”李淑云对柏颂仍旧不怎么放心,说的话也带了些刺。
阮崇好声为柏颂解释:“你看你这,女婿那不也是被旁人灌的嘛。而且要是他没喝,你恐怕还是会生气。”
李淑云愠怒:“我在你这气量就这么小吗?念念是我闺女,你不替她想就算了,我替她想你怎么还要拦我……”
听她声音越来越大,阮崇立马出声阻止:“你小点声小点声!别被女婿听到了。”
阮念表情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