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里说着过穷困的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可人哪有不怕死的。
真到危及生命的时候,赵季比谁都急。
为了小命,赵季深一步浅一步回到族长家,放低身段说:“大爷爷,我发烧了,好难受,我想看大夫。”
发烧了?族长摸摸赵季的额头,是挺烫的。
可族长并不在意,“咱们庄户人命贱,一点小毛病哪里用得着找大夫,熬熬就好了!”
是舍不得花钱吧!歹毒的老东西。
赵季垂眸,掩盖眸中的恶毒,继续可怜巴巴说:“可是大爷爷,我真的很难受,我怕死,我想看大夫。”
族长叹气,“可是没钱啊!”
赵季眼眶红的像兔子似的,斩钉截铁说:“那就卖地,地再重要,也比不上我的命。”
族长愣了一秒,随即冷笑,看来赵季还不死心。
田契都到他手里了,赵季还以为,他能做主卖田吗?天真!
族长故意板起脸,凶巴巴道:“你这孩子,怎可轻易说卖地,那些都是你家的祖产,要是卖了,你怎么去见你爹娘祖宗?”
训斥后,族长又语重心长说:“赵季你放心,大爷爷不会害你的,发烧真的是小问题,你赶紧去休息,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说完,族长不由分说把赵季推回了柴房,还把门锁上了。
这是准备让他等死,族长真的欺人太甚。
赵季气的浑身颤抖,可他又冷又热,浑身发软,声音嘶哑,别说吵闹,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
没多久,赵季的神智就迷糊了。
生病的滋味太难受了,赵季一会儿像是在冰山,寒冷刺骨。
一会儿又像是在熔浆里,像是要被烧死一样。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等赵季再次醒来时,他喉咙快冒火了。
全身依旧瘫软,赵季勉qiáng起身,去水缸的舀水喝。
但去拿瓢时,赵季发现不对了。
他的右手,异常僵硬,握不住水瓢,极似中风的老人(实际上是小儿麻痹)。
应该是发烧没力气,他的手不会有事的,赵季qiáng行安慰自己,心里却极度惊恐。
他顾不上口渴了,跑去敲门大喊,“来人,救命啊!要死人了,快来人啊!”
赵季用尽了全力怒吼,实际上他的声音堪比鸟叫声。
别说外人,就是族长一家,不注意都能忽略过去。
一家子心狠的都懒得管赵季的死活,任由他叫唤,反正也不算吵。
好在,赵季也不是一直在倒霉。
没多久,赵季的堂爷爷来了,还碰巧听到了赵季的求救声。
赵季在赵家村其实没有太亲的亲人,最亲的这位堂爷爷,都是出了三服的。
不过,堂爷爷和赵季的爷爷关系不错,看着好兄弟的独苗落难,堂爷爷动了恻隐之心。
他向族长道:“族长,赵季毕竟是七房那一脉的独苗。他犯错稍微惩戒一番就好,若是太严厉导致他出了差错,咱们以后死了可没脸见七弟。”
这是指责他严苛?族长脸有点黑。
但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族长再不放人说不过去。
于是,赵季终于得救了。
见到堂爷爷的第一眼,赵季带着哭腔说:“五爷爷,我愿意把我家的地卖给你,求求你给我找个大夫,我的手动不了了。”
说完,赵季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堂爷爷大吃一惊,仔细看后发现,赵季的手果真有些僵硬。
庄稼人要是没了手,和废物有什么差别。
“族长……你……”愤怒的瞪了族长一眼,堂爷爷赶紧带着赵季去看大夫。
可已经晚了,发烧时间太久,赵季得了麻痹症,手这辈子估计都不能恢复了。
醒来的赵季刚巧听到大夫最后一句话,他脑中紧绷的弦,断了。
人,也离疯不远了。
第22章.继子是白眼láng7赵季的手瘫了,这……
赵季的手瘫了,这是几位大夫看过后下的结论。
堂爷爷得知后,压下心底的可惜安慰赵季,“没事孩子,你的手指勉qiáng能动弹,能动就能gān活,总比断手断脚的人好,对不?”
赵季没有回答,他现在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哀莫大于心死。
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手不灵活,只是gān活不方便,不至于天塌下来。
可赵季是立志要封侯拜相的人,想当官,别说残疾,就是长的丑了,前路都会坎坷许多。
更何况赵季还是手残了,如今他连笔都握不住,便是要读书,夫子都不会要他,更别说考科举当官了。
赵季很清楚的知道,他这辈子完了。
纵使他有再好的才华,都不可能站在人前了,顶多做见不得光的谋士。
可他明明是重来之人,是注定要gān一番惊天动地大事的人,他怎么能去当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