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那回她陪他回大宅,因为护着董婉清得罪了二太太。他跟她说过,二太太娘家有钱有权,得罪了二太太,也不怕一旦离开恒洲控股,就一辈子找不到工作。
江弄月当时想都没想,反问一句,我不离开不就好了?
第二次,是跨年夜,他问她会不会飞走。
江弄月说,你不是说我得罪了二太太,只要离开恒洲就会一辈子找不到工作?
第三次就是刚才。
江弄月说的是,只要你不放手,我就不走。
奚迟风转身拿起酒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不知不觉,在与江弄月的这场较量中,他早已一败涂地。
怕她选择他,是因为还没见过更宽阔的世界;也怕她因为见识了更宽阔的世界而不选择他。
过了会儿,奚迟风又想到些什么,回书房拿了手机,翻出赵羽墨的微信,发过去一条信息。
奚迟风:除夕之前,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第47章.一更男人果然只有挂到墙上了才会老实……
江弄月一进家门,尤夏青就听见动静从卧室迎出来。见了她,尤夏青还好奇地瞪大眼睛:“没睡在楼上啊?怎么,怕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孤单寂寞?”
江弄月还没来得及回话,尤夏青就已经张开双臂抱上来。原本还想说点儿什么,可她忽然一顿,继而埋头在江弄月颈侧嗅来嗅去。
江弄月一推她脑门,满腹的心事倒是暂时放到了一边,笑道:“你警犬啊?”
尤夏青从脑门上拽下她的手,朝她挤眉弄眼:“时间挺长啊。”
“什么呀?”江弄月不明所以,绕开她走去冰箱接水。
尤夏青背着双手跟在她身后,语出惊人:“我说,姓奚那变态,挺持久啊!”
“噗——”江弄月一口水喷出去,手背忙不迭地擦着下巴上的水,一边咳一边红着脸说,“你瞎说什么呢!”
“什么瞎说?”尤夏青扳扳手指,“你上去都快两个小时了,我连一期plus版的综艺都看完了。你下来的时候没来得及洗澡吧,那一身激情过后的味儿!”
江弄月下意识地提起毛衣领子去闻,可下一秒又反应过来些什么,若无其事地松了手,云淡风轻道:“我去洗澡。”
尤夏青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乐呵呵问:“看样子,你们jiāo流得不错?危机解除了?”
江弄月淡淡地哼了声,脚步不停,拿了睡衣往浴室走。
尤夏青看她脸色,一时倒也分不清这声轻哼是承认还是否认。只是再看看江弄月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她又觉得否认的概率可能更高些。
尤夏青不说话了,等江弄月关上浴室门,她也就躺到了chuáng上。
过了会儿,江弄月出来,掀开被子躺到了她身边。
尤夏青转身抱住她,低声说:“跟我说说,什么情况,我帮你分析分析。”
江弄月脑袋搁在她肩头,笑着反问:“你怎么分析?”
她笑得很淡。
尤夏青垂眸瞧着她,说:“你别看搞事业我搞不过你,但分析感情我最在行了。”顿了顿,她掐了一下江弄月的脸,“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江弄月在她手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过了会儿,脸埋进她胸口。
尤夏青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没多久,就觉得衣襟上沾染了湿意。
这下似乎什么都不用问了。
尤夏青没再开口,偌大的房子里静悄悄的,偶尔能听见外面寒风拍打窗户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胸前才传来江弄月闷闷的声音。
“他跟他爷爷打电话,说婚姻之外寻找自由是奚家男人的传统。”
尤夏青拳头一下子硬了:“靠!那他有没有说婚姻是谁,自由又是谁?”顿了顿,又觉得不对,骂道,“管他婚姻和自由,他当是买口红呢,什么色号都来一支!”
江弄月搂住她的腰说:“我以为我够努力,就能跟他站在一样高的地方。可是,即使我们一起坐着摩天轮在最高处俯瞰过这个城市,一旦从摩天轮下来,我还是我,他还是他,云泥之别。”
尤夏青难受得想陪她哭:“月月,你已经够优秀了。”
江弄月闭着眼睛,压在枕头上的鬓发被眼泪浸泡得湿漉漉的。
她死死揪着尤夏青的衣角,声音哽咽到细碎:“我努力了六年,终于供得起房子车子,照顾得了家人,自己过得也算光鲜。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站在他身边,可是,就是有人生来就拥有一切,还拥有可以支持另一半的资产。我真不知道恒洲在这个时候遇上这么大的麻烦,是不是天意。”
尤夏青心里酸酸涨涨,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诶,你不是最喜欢简爱吗?后面简爱不是继承了遗产变成富婆,又跟罗彻斯特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