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妈,我来啦。”
话音刚落,从屋内就走出个身材肥硕的妇人,满脸不悦:“怎么,往常来家还知道起码背着点我,现在都明目张胆了?是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还是觉得我们家地主老财粮食富裕。”
“肉,肉。”
二牛拖着大鼻涕蹦着跳,去够舅母孟氏的衣角,脏乎乎的手印直接拍了上去:“要吃肉。”
“去边去,我还想吃龙肝凤胆呢。”孟氏一巴掌扇到二牛脸上,骂骂咧咧:“你老子有本事,偷着摸着拿粮接济别人。别说是肉,我看过几天屎你都吃不上了。”
妇人的粗鄙令宁墨觉得有些不适,洛英却丝毫没事,反而笑嘻嘻上前:
“舅妈,我知道您刀子嘴豆腐心,若是没有您默许,借我舅舅俩胆他也不给给我粮啊。这不,前儿我俩进山猎了只山羊,就赶紧把最肥的腿砍了给您送来。还有晒了点鱼鲞,给大妞和二牛补补身子。”
孟氏疑惑的低眼一看,可不是,竹篮里头摆着一只肥嘟嘟的羊腿,暗红的肉纹理清晰,一看就让人忍不住流口水。旁边几条微微风gān的鱼,已经能闻到香味了。
洛英给了个这么好的台阶,孟氏自然要下的。何况她带来这么珍贵的东西,这会儿就是叫孟氏改口叫奶奶也使得。
“瞧你这丫头说的,不带东西,我还能不叫你进门不成?我就是恼你舅舅这腿疾又发作了,大小活计都得我来,日子难熬哦。英子明白舅母的一片苦心,就比什么都好。”
变脸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洛英好似早料到一样,卷起袖子就拎了一旁的柴刀:“舅妈去厨房忙活,这jiāo给我们就行了。”
孟氏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个俊俏少年,不禁迟疑:“英子,他是?”
“是我男人。”
“啥?”
洛英的一句话,引来了高低不同几声惊呼。
宁墨被自己口水差点呛喷,这女子,每回都语出惊人。
孟氏则是瞪圆了眼盯着宁墨,好像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而真正叫的最大声的,则是卷着裤腿双脚是泥,一瘸一拐从篱笆院外进来的舅舅李大柱。
“舅舅。”
洛英站起身,甜甜的叫了声,然后眼神示意宁墨。
在qiáng大的眼神bī供下,宁墨也含糊的叫声舅舅。
李大柱不说话,锐利的眼神盯着宁墨,恨不得要把人给看穿了。
半晌,才开口,却是问洛英:
“你这丫头,上回来到现在才几天啊。怎么突然就嫁人了,当我们是死了不成?连个话都没有。”
“前几天发水,桥淹了也过不来,这两天一退,今儿不是就来了嘛。”
洛英笑嘻嘻撒娇:“舅舅不是一直担心我一个人怕受欺负,现在嫁了人,没人再欺负我了。”
“那也不能随便就嫁!”
“不随便不随便。”洛英一指门口放着的东西:“这些都是他孝敬您的,他可有本事了,一进山就猎了只野山羊。往后我们一定多孝敬舅舅舅妈,才能报答你们从前对我的照顾。”
李大柱被绕晕了,顺口说:“你是我亲外甥女,我就压根没想叫你报答。再说你们刚成亲,自己小日子还顾不过来呢,拿这些东西作个甚。一会儿回去都拿走,先把自己日子过好了。”
“大柱!”
孟氏挑着声音:“你快进去换条裤子,也不怕一会儿冻着了。”
李大柱刚从田里回来,脚上全是泥土。剁了两下后对洛英说:“我先去冲冲脚,一会儿来跟你再说啊。”
看他成功的被孟氏支走,洛英笑了,把手里的柴刀jiāo给宁墨,站起身擦了擦手:“舅妈,走,我帮您烧火去。”
这年头,肉可是不多见的东西,这么一条肥嘟嘟的羊腿,对洛英那些个偏见早就烟消云散了,这会儿是怎么看她怎么满意。
“烧个火还要你,你们小两口头一回上舅舅家来,可是贵客。老老实实坐着,大丫,还不滚过来烧火。”
大丫猫着腰钻进伙房,生怕慢了要挨揍。孟氏则拎着羊腿如获至宝,脸上都快裂开花了。
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小院,这会儿又剩下他们两人了。
宁墨认真的屁着手中的柴。
他的准头极好,一刀下去均匀两半,再一下,四块儿。不一会儿,脚边就已经散落不少木条了。
洛英蹲在旁边开始捡拾,拢成一堆就抱去墙角下堆着。驾车熟路,一看就没少gān。
宁墨心里憋闷没地儿使,只能是一下又一下的机械式gān着活。两人配合无间,没一会儿,竟然堆的有小半人高了。
这一切都被孟氏和李大柱看在眼里。
“我就说这小子行吧。”孟氏眉飞色舞:“你那侄女跟个人jīng似的,能挑个赖男人?你啊,对人家和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