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不得了,你这蛮子,我还当你老实憨厚,没想到满肚子花花肠子。生米煮成熟饭,莫非,你惯用这招?”
他笑的轻挑,直呼有趣,气的秦冕抬起厚掌,往桌子上狠戾一劈。
桌面顿时被劈出一条深深的裂纹。
宁墨心疼的直痛呼:“说你蛮还真是蛮,这桌子可是一整块儿沉香木雕刻而成,活活叫你给毁了。”
秦冕也不理他,双目狠狠盯着李延秀:“三日后,你洗gān净等着做新郎官吧。若是你反悔,那我就直接把那丫头杀了,更是方便!”
说罢,也不管回答,径直挑帘离去。
留下莫名其妙的宁墨,看了看李延秀,试探问道:“他是不是疯了?延秀,你不会真要赴约去做个便宜新郎官吧。”
李延秀没有吭声,他的目光移到桌面上。瞧着那道被秦冕劈开的裂纹,陷入了沉思。
第64章【表白】
方瑾行至垂花门后,远远便瞧见了骄阳殿透出的光。
辞旧迎新,宫里也焕然一新。甬道两旁挂了一串宫灯,分别绘制不同图案与式样,每一个都写了吉祥话,在寒风中,透着暖暖的橘色,让人一瞧就心生暖意。
方瑾停下脚步,伸手一指其中一只八角琉璃灯盏:“取下来。”
一旁小huáng门搭了人梯,连忙取下,双手捧了直柄,小心翼翼的奉上前来。
他拎着宫灯,另一手转动画面。顿时,那八幅美人图练成了一副动图画面,连贯而美艳。
更妙的是,那美人的眉眼之间,竟十分像洛英。
方瑾的手指再直柄上摩挲后,问道:“这是谁做的?”
张大伴儿连忙上前,瞧了一眼不显眼处的落款,低声道:“回皇上,是南阳王府敬献的。”
方瑾很是满意:“年节的赏赐,在南阳王府里头多添两串红麝珠。”
“是。”
宫灯转动的速度慢了下来,美人的表情瞧着更清楚了。
一袭红衣,手持梅花,头戴狐皮帽。端的是富贵清雅,生的是美目盼兮。
他心头一动,侧头问:“朕记得,前年有一件银狐皮的料子,还在吧。”
“是,那块儿料子通体无一根杂毛,皆是狐腋所制。珍贵异常,所以一直存在您的小库里。”
“取出来,送去做一定帽子。”
张大伴儿试探道:“是皇上自己戴的?”
今儿心情好,方瑾也难得的开起了玩笑,笑着骂他:“老阉奴,你这心眼比狐狸还要多一窍,能不知道朕的心思?”
这些日子的紧绷气氛因了这一句玩笑话,顿时寒冰化暖,张大伴儿也陪着笑:“是,老奴上年纪了,眼花耳聋,凡事还要多请皇上的意思。”
方瑾沉吟片刻,又道:“再去小库里瞧瞧,找些珍贵的衣料送去羲和宫。她们不缺是一回事,朕总不能叫她们寻了短。还有,过了年,你寻摸个合适的人来教教她规矩吧。朕也总不能.....”
后半截的话他吞了进去,始终还是没说出口。
他要这江山永固,也要美人在怀。
天下是他的天下,美人,早晚也是他的。
吩咐下去之后,见身旁的人还在,不由挑眉:“还在这儿做什么?”
张大伴儿如梦初醒,连忙散了周遭的人。不料,却换来方瑾审视的眼神,不由怀疑:“皇上是叫老奴,也走?”
“废话。”方瑾今儿心情是真好,笑意由始自终就没从脸上淡过:“朕的私密话,你也要听?”
“不敢不敢。”
张大伴儿笑的脸都皱一处了,知道今晚过后,他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本来嘛,那边就是个倔脾气,来硬的定然是不成。眼下皇上愿意先低头去哄,这事便成了一大半了。
等人都走完,方瑾手持宫灯,满面笑意的向着那一抹暖走去。
到了院中,依旧是按照原先似的将整个人都打发了。
走到门口,不知怎的,他却突然紧张起来。
手在门帘上犹豫不决,食指微动。半晌,终是下了决心,挑帘低头,护着宫灯迈了进去。
等瞧见里头的布置后,顿时那两道淡眉,微微皱了起来。
除夕之夜,阖宫上下,都该是张灯结彩,喜庆热闹,取一个好兆头。
可这里头,依旧是和往常一样,清雅有余,却失了了几分节日的色彩。
不过,下人们想来是不敢的。唯一的变数,就是里头的人了。
踩着柔软的长绒毯,绕过金shòu香炉,撩起珠帘,越过紫檀镶八宝屏风。那一道美人倩影,便出现在了眼前。
她躺在chuáng上,面朝里背向外。一头乌黑长发散至枕边,罗袖高卷,露出半截藕臂,随意搭在臀边。
方瑾垂下眼帘,也不知怎的,觉得脸上烧得慌。
他清了清嗓子,想提醒一下洛英。不料,对方却身也不回,直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