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大叔,这柴往哪儿堆啊。”
猛然被点名的乌戈如梦初醒,忙不迭的上来抱起柴火,一面往院墙下码,一面回头看他。
约么是他的身份太微妙了,乌戈嘴唇蠕动半天,最后憋出一句:
“你砍柴可真是一把好手,从前,是做木匠出身的吧。”
自幼跟随最好师父习武的李延秀:......
突然,他哈哈笑出了声,立起斧头,双手靠在木柄上。慡朗道:
“好眼力!不亏是您。”
乌戈害羞的挠了挠头,觉得自己跟这位准女婿终于搭上话了,顿时像是打开了任督二脉,话题犹如文思泉涌,一个接着一个,急切的抛了出来:
“小李啊,你是怎么跟洛英丫头认识的?我听说,你们早就成亲了,那这些年咋没见过你啊?你可要好好待她啊,这丫头,跟她娘一样,都是好女人呢。”
冬日暖阳,照在这白雪皑皑的一方天地间。眼前这个满是胡子的中年大叔,仿佛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突然间,李延秀明白了。为何世人苦苦追求,不过安稳二字。
原来,安稳的日子,如此舒适啊。
*
玉儿抿着嘴偷笑,悄悄的凑到洛英脸边,轻声问:
“听到了什么没?”
洛英一挥手:“别闹,我再听听。”
这下,可把玉儿彻底逗乐了,连贞娘都跟着一起笑了。
“傻丫头。”贞娘忍不住拽了她胳膊,一把搂到自己怀里:“哪儿有把男人看这么紧的,也不害臊。”
洛英依偎在她怀里,嘴巴一扁很是不服气:
“阿娘还说我呢,刚才我进来时,瞧乌叔在外头又是劈柴又是挑水的,地上还有一盆拌好的猪食。您可别告诉我,连早饭都是他做的吧。”
贞娘被她说的脸刷的一下通红,顺势松开手,装出嫌弃的样子:
“去去去,越来越没规矩,还编排起自己阿娘来了。”
“那有什么的,那说明,乌叔是真心疼爱阿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紧张他,那也是我真心喜欢他,何来害臊一说。”
玉儿笑弯了一双眼睛,贞娘又气又臊:
“愈发不知道害臊了,你成日跟玉儿一道,也不知学学她的稳重端庄。往后要是人家嫌弃你,我都没话说。”
“他敢!”
洛英脖子一梗,骄傲的摇头晃脑:“李延秀要是敢嫌弃我,我就......”
我就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颇为得意的一笑,信心满满道:“反正,他不会的,我知道!”
小两口蜜里调油,当娘的自然是高兴,贞娘也没好再打击她。掉头问玉儿如今情况,更多的还是问她的儿子,小虎子的近况。
只是,在瞧见玉儿面色好像有些苍白时,贞娘不禁露出一丝担忧,摸着她的手:
“玉儿,怎么了?是哪儿不舒服吗?”
玉儿如梦初醒,哦了一声,连忙垂下眼帘,低声道:
“没事,可能昨晚小虎子闹夜,我也没睡好。”
“孩子还没下地之前,是这样。等他过了周岁,能走能跑了,慢慢的也就睡的踏实了。对了,你乌叔前不久拿了张羔羊皮子,我给小虎子做了个褥子。一会儿你拿回去,晚上铺着,好歹暖和些。”
玉儿勉qiáng一笑:“那就谢过婶子了。”
看她脸色灰白,的确是不大好,贞娘也不留她,催促她快些回去歇着。
等玉儿走后,贞娘忍不住感慨:“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心思太重。心里有事也不说,全自己闷着。”
又看了一眼正在啃糕点的洛英,叹了口气。觉得女儿虽然有时候气人,可这么没心没肺的,似乎也挺好。起码不知愁滋味,让人少操好些心。
为人父母者,此生最大心愿。便是子女平安,喜乐。
两人并未待太久,因为成亲,家里的豆腐铺子关张三天。今儿得早些回去准备,明儿一早老主顾们还等着吃呐。
临走时,贞娘不放心的很,说要跟着一起回去指导。被洛英给按住了:
“阿娘,您就放心吧。您女儿我又不是个白痴,跟着您五年了,还不会吗?”
然后,牵着贞娘的手,郑重其事的放在乌戈宽厚的掌上,认真的望着这个憨厚朴实的男人,一脸郑重:
“乌叔,我娘就jiāo给你了。”
乌戈激动的声音都变调了,磕磕巴巴当即表态:
“你放心,往后这家里,钱我赚,饭我做,衣裳我洗,绝对不叫贞娘累着。”
那紧张的模样,哪儿还有个叔叔的样子,活跟小辈儿见长辈似的。
离开乌戈家,又剩下了他们两人。
雪早已经停歇,住户们拿了铁锹,把各自门前的雪都铲到了一堆儿。不知哪儿来一群顽皮的孩童,用稚气的小手将积雪堆成了一个个大小迥异的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