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他,斋戒的时候,若是想吃肉可怎么办?还有昨晚,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宁墨那个大花蝴蝶,今儿这么重要的日子,该不敢再去找那位苏吟姑娘吃花酒了吧。现下她可知道了,大家闺秀是不会去下回再见,定要好生揶揄他一番。
还有......
“哼哼。”
洛英被这咳嗽声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后顿时愣了。
李延秀?
洛英眼前一亮,立马飞奔过去,一下子跳上去抱住他的脖子,欣喜极了:“怎么是你!”
他来了有一会儿了。
不过瞧见她望着外头出神,本想着站会儿等她的。可不成想,这丫头好像入定了似的。无奈之下,只有发出点动静了。
却没想到,她猛然的热忱,弄得自己反而不好意思了。
距离上回的肢体亲密,也快一年有余。少女身姿愈发丰腴曼妙,烛光下,黑压压的发髻斜斜堆在脑后,衬的那张面颊积雪一般。黑漆漆的眸子里倒影着他的面庞,殷唇柔软如同娇艳花瓣。脖颈修长,衣衫......
李延秀qiáng迫自己挪开了目光,微微侧过脸,将她轻轻的放回到一旁的美人榻上。
“不是我,还能有谁?”
洛英太高兴了,在他要起身时,一把拽住了肥大的衣袖。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回来?那日后,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你不是说有我娘的消息,她现在在哪儿,她还好吗?还有上回,皇上为难你了吗?”
少女像只碎嘴的麻雀,叽叽喳喳个不停。可这声音听着,却比报喜的喜鹊,还要悦耳动听。
李延秀眉眼舒展,不忍拽回衣袖,索性就着坐在了她的身旁。
“话这样多,到底叫我先从哪个说起?”
“我娘!”
洛英急急叫出声:“我娘在哪儿?她还好吗?”
这是她心头的执念,也是目前为止,最期盼的事了。
李延秀自然是懂她,柔声道:“伯母很好,她当年遇到了乾州的一位夫人。这些年没受过什么罪,我已经将她送回西柳村。如今她在家中,只盼着你早日归家。”
“呀!”
洛英顿时跳下榻,光着脚就往里屋走。
“先坐下。”
李延秀一把拽回,按着她的肩膀,qiáng迫她坐了回去:
“难不成你想今夜就回?就是走,好歹也要收拾行囊,做个此行吧。这大半夜没头没脑,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肇事小贼呢。”
洛英被这么一点,也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你跟我讲讲,我娘现在什么样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还有,她还记得我吗?对了,我还要带上小木头呢,就是顺喜,我要带着他一起回去。”
提起顺喜,李延秀的眼眸微微一暗。不过很快,又重新笑起来:
“不急,这些都好说。我今夜来,是想问你,你喜欢宫里吗?”
洛英的脑袋摇的跟拨làng鼓似的,压低了声音:“这儿什么都好,就是不自由。我还是宁可在自己家的小破房子里好,起码自在。”
李延秀听到这个答案,不知怎的,心口一松。又期期艾艾的问:“那,你可喜欢应天?”
“应天好啊。”
洛英不假思索:“这儿山好水好,又好吃的还有好玩的,是真不错。”
李延秀的心一下子有些漂浮,犹豫再三,才问:“那若是,嫁到这儿的话.....”
“那还是算了。”
洛英毫不犹豫:“常言说得好,要门当户对。这儿的人各个非富即贵,都不大适合我的。”
李延秀有些不大舒服,解释道:“话是不假,可具体也要看人。譬如有些人,可能对于世俗的偏见,也不太喜欢,敢于为你去抗衡。”
洛英很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直看的他吞掉了后半截想说的话。
“你好奇怪啊。”
她往后挪了位置,与他之间拉开了些距离。
这样的距离,好能四目相对,瞧的更真切些。
洛英泮托而坐,双手撑着两腿,身子前倾,歪着脑袋好奇的望着他。企图从李延秀那微微泛红的面颊上,探出点究竟。
“哎,不对啊,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我来了。”
洛英突然拍掌一笑:“我知道了,你是来试探我的,对不对?”
李延秀一愣。
试探?
“就是那纸婚约啊!”
洛英贼兮兮的笑了:“你是不是看我出现在应天后,成日里都担心我会拿着那个bī你娶我?放心,我现在对你啊,是真的一丁点想法都没了。”
估摸是听了娘的消息心底高兴,还是在他乡遇故知,引出了那么几分亲切。洛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那会儿在西柳村,我确确实实喜欢过你。你生的俊俏,又会功夫,哪个见了能不心动啊。可来了应天后,我认识了许许多多的人。有模样生的好的,有脾气好的。可能是我对你的喜欢没那么深,也可能是咱们相处的时间太短暂了。渐渐的,这份喜欢,也被冲的越来越淡。等再重逢时,我才确定我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你了。因为我瞧见你,不会脸红心跳,也不会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