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英不解,转头随心就问:“你这是gān嘛,我是要去问我娘的消息。”
方瑾站在原地,面沉如水:“朕听说应天近日出了一伙人,以行骗为生,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为妙。”
洛英不解:“可李延秀是不会骗我的。”
她本意是李延秀风光霁月,可在方瑾耳中,却是另一层意思。
“哦?”
他眼里盛满yīn霾,脸上竟是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冷漠:“你对他,就如此放心?”
“啊?”
洛英茫然的望着他,不知道方瑾是为什么而生气。
但是这会儿她急着要去问李延秀个清楚,便急切道:“我这会儿顾不得哄你,你乖,等我先去问清楚,回来再跟你说好不好?”
“哄?”
方瑾看着她翘首以盼的样子,突然,就发出了yīn冷的笑声。
好一个哄字。
他自幼性情多疑敏感,连贴身伺候的张大伴儿都不能全然新任,唯独对她,也只有对她。才将那颗层层包围的心小心翼翼的捧出,jiāo由她手上。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君意。
只愿君心似我心,只愿君心似我心.....
笑声落尾,屋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目光斜扫,瞧见了小几上摆的那只兔子。
那是他最宝贝的东西,可只要她喜欢,什么都愿意拱手给她。
到头来,却换来一个哄字。
之前的一切,也都是在哄他的吗?
方瑾的心里犹如钻了冰针霜箭,刺的他胸口一阵发闷,钝钝的疼。
突然,他像是发了狂似的,抓起桌上那只兔子,拼了命的砸向地面。
“咣——”
兔子应声而碎,裂成了好几块儿。就像是腔子里那颗心,碎了,便再也弥补不回来了。
李延秀正在院外等候,猜着洛英这会儿也该来了。可没想到,人没等来,却听到屋内好大的声响。再一想方才进去的卫兵,顿时明白出事了。
等他匆忙赶紧去后,发现一群卫兵把门口把持的滴水不透。而洛英则被圈在屋内,与红了眼的方瑾面面相对。
“皇上。”
他才刚开口,便被方瑾急促打断:“你住口!”
方瑾猛地转过视线,像毒蛇一样死死盯着他,眼睛里满是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回来?为什么你要跟我抢洛英?我的父皇,母妃,都给你们李家人从身边抢走了。现在,连我仅存的一丝温暖,你还不肯放过。
这些话像是狂风怒吼一样,在方瑾心口不断的击撞,憋的他快要发疯。
他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来回踱步。仿佛这样,就能消散掉心头的怒火。
终于,再度开口时,他终于平复了下来:
“宫闱之间,表哥出入多有不便。从今日起,没有朕的传召,表哥就不要私自来这骄阳殿了。”
李延秀面色一沉,看着洛英茫然的目光,稳住心神,抱拳道:“皇上所言极是,外臣,闲杂人等的确不适宜出现在宫内。那臣就直接把人带走了,以免坏了规矩。”
说罢,伸手径直去抓了洛英的手腕。
“等等!”
方瑾忍住心中怒火,双目犹如刀剑狠狠刺在李延秀那只手上。掩在袖中的拳头紧紧攥着:“洛英姑娘乃是朕的贵客,就不牢表哥费心了。”
语毕,一个眼色,卫兵们立马将长枪往胸前一横,口中齐声发出哈的一声。整齐洪亮,肃穆异常,吓的洛英一个哆嗦,便收回了手。
李延秀索性不再回答,只问洛英:
“你想留在宫里,还是跟我走。”
虽然不知道方瑾为什么生气,但这会儿想见久违的亲人这个念头,还是占据了上风。于是,她点点头,果断坚毅道:“我跟你走。”
跟李延秀走=能知道娘和弟弟的下落。
两人旁若无人的举动,深深刺痛了方瑾。他索性连最后一丝颜面也不留了,直接冷着脸吩咐:“来啊,姑娘累了,还不扶她下去休息?”
语毕,又从门外进来几名膀大腰圆的婆子,见了洛英纷纷福身,道了句得罪。便齐齐上手,不由分说将她钳制住,就要往里屋送。
李延秀见状,大喝一声:“尔等胆敢无理!”
岂料,方瑾比他声音更锐:
“李延秀,你胆敢无理!”
方瑾一声怒吼,惊的屋外人也听到了,急的来回踱步,只盼着那位灭火的能快些来才是。
“李延秀,别以为有太后和皇祖母为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别忘了,朕是皇帝,朕想要个人,难不成,还要经过你的批准?还是说,你今日来,是想跟朕抢人的?”
张大伴儿都快急死了,突然视线内瞧见了那熟悉的一抹褚色,连忙上前巴住了救星:
“额弥陀福秦将军您可来了,快进去劝劝李公子吧。这这件事若是传到羲和宫,只怕皇上和李公子都得要受罚,连累洛英姑娘,回头小命。那不是把她给害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