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可没这么忙过,估摸是今儿瞧见阿娘在,所以那些个北魏人都跑来瞧美人了吧。”
她仰着脸笑嘻嘻的样子,让贞娘忍不住捏了一把她挺俏的小鼻子:“你呀,就胡说八道。”
见贞娘没生气,洛英得寸进尺:“怎么是胡说八道呢,阿娘您这模样,您这身段,就是说是我姐姐,只怕没有不信的。”
哪个女人不爱美,尤其还是从自己在意的人口中说出。
贞娘乐呵呵的为女儿舒筋解乏,并未多想。
洛英灵机一动,索性顺杆子往上爬:
“阿娘,您知道吗?原来北魏这边习俗如此怪异,这夫妻之间若是不睦,商议之后便请来从来媒人。在媒人亲友见证之下,撕毁婚书,宣布一拍两散。可真有意思。”
贞娘嗯了一声,心底却担忧起女儿来。
这北魏的风俗实在是不成个体统,也难怪洛英不想成亲了。
见她不排斥,洛英眼珠子一转,接着道:“还有更好玩的呢,这年轻女子竟然不如年长女子吃香,因为北魏人觉得年长的女子像是草原上经历过霜雪的花朵,更为高洁坚韧。这一点,还真是同咱们陈国一点都不一样。”
贞娘停下手中动作,颇为严肃的告诫道:“既然我们已在北魏,就尊重人家的风俗礼节。这种事与我在家中说说也就罢了,千万别在外头跟人提。省的惹出祸端,知道吗?”
一脸肃穆,是真的担心女儿会惹出乱子。
洛英连连保证自己不是缺心眼子,这才作罢。
一计不成,她又生一计。
洛英将脑袋整个的靠在了贞娘身上,舒展了手脚,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后,一脸饕鬄满足。感慨的很:
“阿娘,我永远都记得阿娘身上的味道,暖暖的,香香的。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想起阿娘的味道,浑身就充满了gān劲儿。所以我这辈子,要一直守着阿娘,再也不跟您分开。”
听女儿提及过往,贞娘也是无限感慨。
她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可女儿一个半大的孩子,接连失去父母,又在那老妇人手下,日子恐怕也是颇为艰难。
贞娘心底一片柔软,摸着女儿柔顺的头发,轻笑:
“傻丫头,女孩子哪儿有不嫁人的。阿娘老了,不能陪伴你一辈子的。”
“所以要珍惜当下。”洛英一下子坐起来,抱住贞娘撒娇:“阿娘,咱们母女分离了太久。如今,我若是出嫁,就又要分开。我不答应,所以啊,咱们母女俩就一起过吧。横竖这辈子,我是不嫁人了。”
看她认真的眼神,贞娘心里头一咯噔,刚想要开口,便听到后院里突然传来个声音。
“英子,你娘走了吧。今儿咱们gān啥啊,你说,我听指挥。”
声音浑厚,处处透着憨傻气。
洛英身子一僵,不敢抬头去看自家阿娘的表情。
时至如今,再联想方才洛英说的话,贞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家伙,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看着她一头钻在自己怀里,胳膊锁的紧紧的不松开,脑袋也扎进去,可笑极了。哪儿还有方才威武神奇的模样。
贞娘心里有数,面上却故意道:
“谁啊,难不成家里进贼了?”
她站起来要走,洛英哪儿能挣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阿娘想着帘幕走去。
洛英心里头暗自叫惨:今儿光顾着套路阿娘了,忘记还约了乌叔呢。
这下好了,她似乎瞧见了,被吓的魂飞魄散的乌叔,和被骂的狗血喷头的自己。
洛英索性用手捂住眼睛,同时心底暗暗为乌叔祈祷,希望他坚qiáng。
嗯,一定要坚qiáng。
却说乌戈最大那日听了洛英一袭话后,这几日每天都来为报道。
为心上人排忧解难,还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家中。乌戈心里头那个美哇,gān的就更得劲儿了。
这不,前几天把院墙给翻了一遍,今儿他惦记着,想把灶膛重新糊一糊。
其实他想做的还很多,譬如给李贞打两口老榆木的大箱子装衣裳;劈好多木柴,把他家的院墙给堆满;把屋顶的瓦片重新垒一遍——上头有几株野草长得有些茂盛,长期以往,再碰上个bào雨天气,容易漏雨。
当然,这些目前来说,还只能是想想。
毕竟,事要一件件的做,饭要一口口的吃。
贸然前行,只能适得其反。
所以他一切都听洛英的,洛英让他gān嘛就gān嘛。
乌戈心里头美,感觉浑身力气像是用不尽似的。正美呢,突然眼前帘子一掀,魂牵梦萦的面孔,就这么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他一下子傻掉了。
脸上的笑容僵在远处,眼底又是欣喜又是胆怯,既想好好看心上人,又想绕过她求助自己的狗头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