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这可不是重要的。
“你既然已经成亲,皇上知道吗?”
“知道吧。”洛英眉头紧锁,眼珠子转了转,自己也懵的很:“也可能不知道。”
想了半天,最终放弃:“嗨,我当真是忘记有没有告诉他了。不过我成亲的事,我们村子里人都知道。”
秦蓁不解:“那你为何?”
据她所知,如今的朝代,女子成婚后都是深居宅院,便是市井农妇,也要在家做些活计。那么,洛英是怎么跟着皇上一路跑到应天,难道她家中人都不管?
洛英把统一说辞拿出来照用:“哦,我男人外出做活了,他去的远,一时半刻也回不来。”
这,这就尴尬了。
原本她以为,洛英会留在后宫,才会有今日一番。
秦蓁面露愧色:“我也不是个小肚jī肠之人,若是那贪图富贵的,愿意来多少来多少。你这样纯净通透个人,在宫里委屈一生,真是糟践了。所以我才自作主张,请了你来。”
“嗨。”洛英摆手笑:“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你是怕我跟那些个红颜一样,在宫里委委屈屈最后自杀?那你可太不了解了。“
“我们涿郡地处北地,又连年征战的,别说野菜树皮,饿极了土都吃过,活的不如富贵人家的一头驴。可为啥活的不如畜生还要这样,就是因为想活下去啊!”
“穷人命贱,越是命贱,就越是珍惜。因为我们除了这条命,就没有别的宝贵东西了。”
洛英说完,又从高足盘中捏了一块儿糕,轻轻的咬下一口,在舌尖一抿,糯糯的甜香瞬间化开。
说着最苦的话,品着极致的甜。
一时间,空气静默。
许久,秦蓁轻声道:“对不起!”
她以为自己活得通透明白,用高人一等的视角来做决定。殊不知,她知道的,只是书本上那些方块儿文字。而眼前少女,则是用血肉之躯,走过了那一段段难熬的旅程。
“说这个就见外了。”洛英把茶盏递过去:“还有没有茶,再给我来点,噎死我了。”
“有!”
秦蓁重新露出笑脸,接过她手中杯盏,倒了一杯热茶后,双手捧状:“吃了这杯茶,往后咱们就是真正的朋友了。”
洛英接过茶,眨巴着大眼睛:“难不成,咱们先前不是朋友?还是你都的话都在框我。”
秦蓁没想到能被她给噎了,不由笑道:“好好好,是我说错了话,我自罚一杯。”
说罢,端起面前温茶,举杯向她遥空相碰。
“哈哈,要这么才碰的过瘾呢。”洛英起身,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手执杯向她碰去。只听清脆一声响,水花溅了满袖。两人慌忙放下杯盏,忙找帕子来擦。擦了一半,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院中的秦冕听了屋里传出笑声,不由奇了,暗自腹诽:自家妹子何其温婉,怎么唯独跟这蛮丫头看对了眼。怪哉,怪哉!
“七喜。”
他眼尖,一看瞄准了在旁边修剪红梅的丫鬟,叫了过来。
七喜拎了大剪刀,走过来规矩行礼。
“你去瞧瞧小姐那边需不需要添置什么东西。”秦冕心痒难耐,想知道那蛮丫头到底给妹子下了什么迷魂汤,别在给带坏了。便jiāo代丫鬟:“顺便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不料,七喜眼睛一瞪:“公子又不是不知道小姐的脾气,她的屋子,没有吩咐向来不让任何人靠近的。况且,人家说话,我gān嘛要去偷听。小姐说了,听门缝是最没品的事了。”
说罢,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秦冕。
秦冕被这胖丫鬟给噎的,又想想自己作为的确不妥。只有扭头以摆脱尴尬,等这不识趣的丫头赶紧快走才是。
身后总没脚步声,秦冕也撑不住,一扭头,看七喜瞪着溜圆的眼睛望着自己。被看的心烦:“还有什么事?”
“我等着公子吩咐呐。”七喜莫名其妙:“公子换我来,莫不是就为了叫我去听门缝吧。”
联想到她方才才说过没品二字,秦冕怎可承认。随便寻了个借口,打发七喜去了。
待她走后,秦冕望着其背影,长舒口气,自言自语道:“都是些什么榆木脑袋,妹妹身边就这些人伺候怎么能行?”
骂完,又不禁望着梅林之后的小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笑声一阵接着一阵,飘dàng散开。
“哼,蛮丫头还真有些本事,难怪皇上被哄成这样。”
秦冕唯恐妹妹上当,又不好闯入闺房。思来想去不得办法,幸而此时天香楼酒菜送到,解了燃眉之急。借口送酒菜之便将七喜给唤了回来,jiāo代送进去后听听都说了什么。
并解释:在屋内是光明正大的听,这就算不得偷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