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墨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不过他身上的秘密太多,断然不会轻易答应别人这样的请求:
“我不想欺骗你,但是很多问题,我无法回答。”
“这个你一定能回答。”
洛英伸出手,摊开掌心:“这个东西,是你喜欢的女子之物吗?”
月光轻柔的包裹在金簪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宁墨一怔,并没有伸手去拿。而是目光复杂的望着洛英,问道:“这是,你捡来的?”
“你是想问是不是我偷的?”
洛英看懂了他的眼神,更生气了:“是我捡的,就在你我出识的那棵树下。后来我也看见你在找它,但是我藏起来了。”
“为什么?”
宁墨垂眸,凝视那只金簪,似乎是在问洛英,又像是问自己。
“当时我想着要救娘和弟弟,得用钱。这东西肯定能卖钱,我费力给你做吃的喝的,伺候你,就是想抵了这支簪子。”
“但是那会儿,我以为这是你娘留下的,你才会这么宝贝。所以我也送给你了我娘留下唯一的一个荷包。算是咱们jiāo换信物,可唯独没想到,这东西会是你心上人的。”
“不是。”
宁墨打断了她的话:“这是我娘的遗物。”
洛英心里还有气呢,突然听了这么一句,顿时剩下的话被堵住了。
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的是真的?”
她很是疑惑,又确认一遍:“你莫要骗我。你即便是有心上人,也没关系,可就是不能骗我。”
“是我娘的。”
宁墨闭上眼。
“她死于一场烈火,尸骨金饰都炼话了。唯一这一支金簪,是她出嫁前留在闺房的东西,世间也仅此一件了。”
他睁开眼,目光悲凉,竟然隐隐有泪花闪现。
第14章【洗澡】
天刚蒙蒙亮,洛英就麻利的爬起来了。
昨晚她就跟烙饼似的,在炕上翻来覆去。眼前不断浮现宁墨那哀伤的眼神,觉得好像那里面伸出只小勾子,直勾勾的就把她的心给钓过去了。
“该死该死该死。”
她使劲儿的拍着自己的脑门,追悔莫及:“怎么就一时冲动,把簪子给还回去了呢?那可是金子啊!”
灶膛的炉火好似也在嘲笑她,放肆的跳跃着,气的她狠狠又添了把柴,顺势用铁钳塞进去了几只红薯。然后双手抱膝,发起呆来。
她最讨厌男人哭了,又傻又笨又呆,简直就差把没出息三个字顶脑门上。可他哭起来,怎么就看着让人那么心疼,那么怜悯,那么想抱抱他,安慰他呢。
想着他昨天背自己时候的样子,洛英又忍不住把脸埋到膝盖,吃吃的笑出了声。
火苗包裹着食物奋力燃烧着,不一会儿,锅里的糊糊开始泛起绵密的泡泡,灶膛里也传来了红薯的香甜。
洛英都摆开了饭菜,想了想,还是从墙上取下一块儿炙好的山羊肉,小心翼翼的切了几片,摆在个红陶碗里,美滋滋的摆在宁墨坐下的位置,才去叫他。
双颊有些烫,一定是方才离着火太近被烤到了。洛英用手贴了贴,又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嗓:
“吃饭啦,快起来吧。”
东屋一片安静。
她以为是没听清,又叫了一声,见还没人回答,心中窃喜:
“你再不起chuáng,我就进去啦,一会儿可别又说我不讲礼数。”
话音落下,她迫不及待的推开了房门。
直到看清楚屋内时,满心的欢喜,顿时冰凉一片。
她快速的从屋里跑出来,房前屋后都看了一遍,除了周氏已经坐下慢吞吞开始吃起饭来,压根就没有宁墨的影子。
她急了:“看到宁墨了吗?”
周氏正夹起最后一片肉在口中咀嚼呢,肉炙的有些老了,她的牙口吃起来费劲。含糊不清道:“屋里没有就是进山去了,最近他不是总一个人进山嘛。兴许今儿能扛回来点别的野物呢,这山羊肉吃多了也受不了。”
周氏除了吃喝之外,压根就不关心别的。
洛英愤愤道:“问也是白问,我出去找找。”
才跑出去没一会儿又转回来,对周氏jiāo代:“如果他真当是进山回来,你千万留住他。”
说罢,一阵风似的就跑了。
留下周氏直摇头,咂摸着嘴:“要是真走了,往后我又没肉吃咯。”
洛英跑的很快。
她并没有往山上跑,知觉告诉她,宁墨不在那儿。
因为她送的半新不旧的那个荷包,静静的躺在整齐的被褥上。
她还了金簪,于是他就把荷包也退回来了是吗?
洛英顺着土路一直往镇上跑,可西柳村原本离着镇子就远,加上前几日的雨水冲刷,山上有石头混着泥土滚下,挡住了狭窄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