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
方瑾侧耳在老太监耳边说了几句话,那老太监连连点头。一挥手,轿撵抬起,慢慢向城内走去。
洛英觉得自己像是看了一场大戏。
皇上?将军?
她慢慢的抬起自己的手,仿佛不敢相信。
就是这只手,掐过皇上的脸蛋子?
他会怎么收拾自己?
砍了?掰断?还是把肉一片片削下来,让她终身竖着两根骨头棍棍。
“姑娘。”
“姑娘?”
一连两声,洛英才回过神。
她眼神茫然,脸上呆滞,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姑娘。”
张大伴儿笑的满脸和善,yīn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讨好:“皇上说,这一路姑娘有功了。他还记得答应您的事呢,眼下劳烦您先随他进宫,剩下的事啊,一件件都会替您办好的。”
对啊!
洛英如梦初醒,她这次是来找弟弟的。要是小房子就是皇上,那岂不是更容易了。
福兮祸兮,洛英瞬间又高兴起来。
由于事先没有准备两顶撵子,张大伴儿对秦冕耳语几句后,这位年轻俊朗的将军自动让出骏马,把缰绳jiāo到了他的手上。
张大伴儿乐不颠儿的走过来,对洛英恭敬无比:“姑娘上马吧。”
骑马?
洛英望着这个明显比阿花高出好些,也格外壮实的家伙,心里又是新奇又是胆怯。没法子,这一会儿的功夫变数太多,她已经懵的找不着北了。
不过,她还是听话的骑了上去。
然而悲剧发生了。
那马突然像是惊了似的,一个嘶鸣后抬起前面两只蹄子,悬在半空不住挥舞,好像在抗议什么。
洛英幸好还没上去,不过也着实摔了个屁蹲儿。
她这边刚哎哟一声,张大伴儿连忙去搀扶,关心备至:“姑娘没事吧,都怪老奴,都怪老奴。”
张大伴儿不住的扇自己嘴巴子,清脆的响声吓了洛英一跳,连忙伸手拦住:
“老人家,我没事的,是我自己没看清楚,不管您的事。”
张大伴儿服侍了三代帝王,今年已经是花甲之年了。这数月以来的担惊受怕,方才接到消息后又从皇宫一路颠簸跑来。这会儿脸上挂满疲惫,洛英一看就想到了村子里年迈的老人,哪里忍心?
张大伴儿颤颤巍巍站起来,冲着不远处秦冕恭敬道:“将军,还是您来吧。”
此时的秦冕一手抱着头盔,一手持着腰间剑柄。听了张大伴儿这话,大步流星上前,轻轻抚摸着马儿的鬃毛,在它耳边低语数句。
起先,马儿从鼻孔里喷出一串响鼻,好像在不满什么。不过随着秦冕手上轻柔和嘴里嘀咕,终于慢慢低下了头。
秦冕抬头看她:“好了,上马吧。”
洛英奇怪极了,好奇这马是不是当真能听懂人话。试探的挎上马背,果真,这马儿极度乖巧,任凭她坐在自己背上。
秦冕在马儿脖子上摩挲几下,声音很是温柔:“要听话,一会儿就可以回来了。”
得到马儿亲切的贴面回应后,才将手中缰绳jiāo到张大伴儿的手中。语气恢复从前冰冷:“墨离就劳烦张大伴儿了。”
“哪里的话,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这墨离是秦将军的宝贝。您尽管放心,老奴一定会仔细牵引的。”
秦冕点点头,看也不看洛英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洛英看着男人宽厚的背影重新回到队伍中,似乎在对他们指挥着什么,秦冕的手指了一下北边的位置。她好奇急了:“他真的是小房子的表哥吗?”
“小房子?”
看张大伴儿疑惑,她连忙解释:“哦,就是皇上,他之前告诉我自己姓房,行五,叫五郎。我那会儿不知道他是皇上,就自作主张叫了小房子。这一路上,也就叫习惯了。”
张大伴儿哦了一声后,笑道:“天家姓方,皇上说姓房也对。那个时候,肯定是希望姑娘能保护他吧。至于行五,皇上前面,的确还有四位皇子。只不过夭的夭,走的走,都没了。”
看洛英看齐,张大伴儿连忙解释:“秦将军的母亲,是当今太皇太后的亲生女儿,人称平兰长公主。这么算起来,皇上这一声表哥,却也没叫错。”
“原来如此。”
洛英恍然大悟,喃喃自语:“原来小房子也没骗我,除了身份之外,他说的都是真的。”
张大伴儿牵着缰绳的手顿了顿,很快,恢复笑容,温和的声音问道:
“还不知姑娘和皇上,是怎么认识的?”
洛英心里哪有那些个弯弯绕,顺口就把破庙里的事多了一遍。
不过这回,她多了个心眼,没说他们把那刀疤脸毒死的事。而是改成刀疤脸醉死后他们奋力挣脱逃了出来,一路南下,来到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