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年长舒一口气,“没什么,我知道你的苦衷。”
关浩眼神有些黯淡,说出心里的担忧,“我们的事,一定不能让长辈发现,我怕我妈她……”
“我知道。”傅少年浅笑,“虽然这样说好像不太好,但是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即使现在我们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我也愿意用兄弟这个身份,默默地爱着你,护着你。我可以等,等到我们之间没有阻力,我们依然可以在一起。”
“所以,我很执着你明白自己内心,只要你喜欢我,再长再久的日子,都等得下去。”
关浩艰难的开口,“万一,万一直到我们其中一方离开这个世界,都没有机会呢,那这样的等待值得吗……”
傅少年捧住关浩的脸,目光灼灼,语气十分认真郑重,“值得,如果这辈子没有机会,下辈子,我还会来找你!”
关浩怔怔的看着他,他从没想过傅少年对他竟有这么大的决心。
可是现实是一条鸿沟,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不一样的,所有人的结果也无法完美。
关浩虽然整天没心没肺嘻嘻哈哈,但却是个悲观主义者,“傅少年,如果,家里bī我结婚,我该怎么办……”
傅少年一窒,虽然很不情愿有那样的结果,却还是说:“只要你爱我,我可以不在乎那些问题。”
关浩一下子又哭了,骂他,“你是傻叉嘛!我都结婚了你还想着我gān嘛!”
“没办法啊……”傅少年轻声说,嘴角的笑容苦涩异常,他轻轻摸着关浩的脸,“谁让我爱你,也谁让我们都是两个男人……”
关浩破防的嚎啕大哭。
这些日子,他反复的问自己,喜欢吗,真的喜欢傅少年吗,真的不是因为舍不得这个朋友吗?
他想了很久,困惑了很久,确认了很久,难过了很久,他真的喜欢啊!
他太懦弱了,他太怂了,他不敢再去解释,今天如果不是傅少年bī他,大概,他们就这样渐行渐远渐无书。
傅少年紧紧抱住痛哭的关浩,内心揪痛,眼角也慢慢泛起些许水光。
关浩考虑的东西,他也想过。
但他还是想要,就算他们只能偷偷摸摸的拥抱和亲吻,就算他只能鲜血淋漓,眼睁睁的看着关浩结婚,他也想要继续爱他。
同性恋不是病,但对于傅少年来说却是一种瘾,他戒不掉关浩。
深秋万物凋零,而傅少年和关浩收获了彼此。
除了偶尔暗地里的亲吻和拥抱,他们从无逾矩,父母朋友面前,他们仍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好兄弟。
不久,他们目睹了乌白的婚礼,后来又是秦风。
他们也羡慕,但每个人的路都是不同的,不仅关浩家里不同意,傅少年的父亲在无意中撞破两人在一起亲吻后,发了好大的脾气。
两人苦苦哀求并保证以后不再来往,才让傅少年的父亲答应不声张。
同年,关浩的母亲突然诱发疾病,病重之际为关浩指了一门婚事。
关浩只能听从母亲的话,与一位从未谋面的女子扯下结婚证让她安心养病,尽管如此,关浩母亲还是三个月后病逝。
母亲过世半年后,关浩撞见自己连手指都不曾碰过的妻子与另外一个女子上下颠倒。
这才了解,她原来是个T。
关浩很快提出离婚,放了她自由。同时,这些年他对傅少年的愧疚也减轻不少。
傅少年年过三十五,成了名副其实的huáng金单身汉,是新一代名媛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
而她们的结婚对象,在一个深夜潜入了关家,拥抱这个他爱了想了十年的人。
自从关浩母亲病逝,痴情的关浩父亲一蹶不振,将手里的事逐一jiāo给关浩关瀚两兄弟后,遂至城郊天恩寺带发修行,淡泊尘世。
傅少年不愿遵从父母娶一女人,作为jiāo换条件,他这辈子也不能娶关浩。
在他们四十岁的时候,乌白和秦风各自从福利院领养的孩子已经上初中了。
老友再次聚在一起,这次多了些人,乌白的伴侣温凉,秦风的伴侣池州,两个男孩都很安静,挨着坐在一起,逗弄关浩养了五年的一只老橘猫。
傅少年拉着皮肤已经晒得huáng黑的关浩,对着几双意味不明的眼睛,笑得眼角皱起细纹,“今天再次正式给你介绍一下。”
“浩子,我这辈子的伴侣,虽然我们无法取得法律的承认,但这辈子,我们会忠于彼此,直到最后。”
四十三的秦风被池州宠得依旧不减当年风采,这时候他还炸呼呼的起哄,“哎呀,傅少年别怂,现在浩子家里没什么人能反对了,你直接把人拉到国外去,结婚证一扯,晾你家老头也舍不得把你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