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尺星空呼应夜市繁华,蜿蜒流畅的穹江上一座横跨两岸的廊桥形如弦月,廊底悬挂灯笼幕帘迎风飘扬摇曳生辉。
五光十色反射河面倒影,波光粼粼映现上方廊桥横梁下展示的各式花灯,精巧夺目照亮桥间人来人往。
不同于街道热闹,桥上集聚各地风情,不仅美食杂耍应有尽有,连带传承古今的算命卜卦亦不落下。
直让北堂墨一上廊桥乐不思蜀,小脑袋左右晃动之际抬脚就欲扑入人群来个自我放飞,岂料刚行动就被帝梓潇冷不伶仃揪住衣领给逮了回来。
“狍子!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言语间帝梓潇对上北堂墨抬头而来的委屈目光,寻着北堂墨眸中呼之欲出的蠢蠢欲动,打心眼里叹了口气。
“我说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作为监护人的艰辛?!”
帝梓潇说着瞧北堂墨朝自己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讲真的他一点儿也不想多管狍事,奈何使命在身容不得他挣扎。
由此帝梓潇一抬右臂揽上北堂墨肩胛,启齿就着北堂墨满眸费解中语重心长道。
“狍子,我劝你最好乖一点,毕竟人的忍耐是有极限的,尤其像我这种一般不随便的人”
“呃...”
...所以你是想表达你随便不一般吗?
...不一般的后果是啥?
...准备告我状告到屎吗?!
北堂墨心下嘀咕,视线落到帝梓潇言语间拍打自己肩胛的手掌上,其力道一重一轻愣得北堂墨后脑一麻,回眸望向帝梓潇。
“我...”
“你!”
帝梓潇左手一指北堂墨,见被北堂墨闻斥缩了缩脖子,很是满意的收手指向自己。
“你若是不讲江湖道义,就别怪我无视江湖义气!”
一语拉长的话音由着帝梓潇眼底浮现的威胁,怵得北堂墨心下一慌抬手反射性的握上帝梓潇左手,眼珠一转脱口而出。
“兄弟!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
“我呸!你说谁蚂蚱呢!”
帝梓潇挑眸一瞪北堂墨,其眸中鄙视堵得北堂墨唇齿一咬,念及帝梓潇话中威胁,嘴角一勾满脸堆笑甚是诚恳。
“不不不,兄弟你帅值逆天岂能与蚂蚱并论,最起码得是孔雀!”
北堂墨说着瞧帝梓潇眉宇一蹙,唯恐帝梓潇反应过来自己是拐弯抹角的骂他开屏,连忙再声道。
“我刚那话是想表达咱们同在一条船,再说我这不是新鲜好奇外加没见识,所以想看看嘛...”
“好奇?看看?!”
“嗯嗯嗯”
帝梓潇闻言冷呵一声,寻着北堂墨应声同时不停点动的小脑袋,抬眸环视桥上吆喝叫卖的热闹摊位。
末了帝梓潇回首觅得北堂墨面上新奇,心下呵呵哒,我可信了你的邪!你这天坑傻狍子坏得很!嘴里说着“看看”,心里指不定早就锁定目标,只待自己放手刹那一飞冲天。
那股子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的撒欢劲儿,他就是不用亲见都能想象得到后果何其叹为观止,估摸着哈士奇败家都不带如此损色。
未免狍飞钱空损失惨重,帝梓潇眉峰一扬重哼一声,引得北堂墨猝然抬头对上帝梓潇眸中警示,本能朝后仰了仰头。
“荒唐,你这是...”
“狍子,别把撒野当性情!你若牛逼请上天!”
声于同时帝梓潇左手甩开北堂墨,抬臂遥指桥外夜空,愣得北堂墨目光直望帝梓潇所指,耳中一阵嗡鸣。
寻得空中星辰闪烁,恍然想起兔子那夜匹敌“上天”的“举高高”,一股扎根心底的余悸促使北堂墨背脊一凉。
遥想当初教训再到今日警示,北堂墨猛打了个冷摆子,正欲回收视线时目光觅得一抹白衣身影,瞬息僵了面上神情。
以至于帝梓潇回头便见北堂墨瞳孔大睁,心下一沉,抬手一拍北堂墨脸颊,末了不见北堂墨反应,再拍时却被北堂墨猛地按住。
“嘘!”
北堂墨抬手朝帝梓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惹得帝梓潇纳闷间瞧北堂墨转动眼珠示意自己身后,那眸中呼之欲出的惊疑,愣得帝梓潇眉峰一扬。
“你...”
“你后面...”
“后面?”
诧语间帝梓潇顺着北堂墨的视线,略过同样错愕的阮氏姐妹与金蝉,心生忐忑的往后望去。
只见廊桥上一席无人问津的算命摊前一白衣男子临栏望江,云鬓束冠玉面无暇,其身形风姿无一不似魏言书。
一时间四人神色各异,北堂墨下意识的握紧了金蝉衣袖,引得金蝉回神间低眸眨了眨眼,抬眸再次望向白衣男子。
寻着白衣男子身上诡秘,金蝉心生慌乱,等不及看清男子容貌,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吓得北堂墨脱口唤道。
“金蝉别激动啊!万一不是....不....”
声于同时金蝉已冲至邢魈身后,其迅雷之速怵得北堂墨嘴角抽搐间金蝉一把抓上邢魈手臂,邢魈受力转身,金蝉一拳而上。
“魏言书!你居然敢骗骗...你...你你你是谁...”
...咚!
一拳落桌闷响四起,震动桌上砚台溅起墨汁,落于宣纸晕染黑渍,由深至浅亦如金蝉对上邢魈目光刹那涌上感官的窒息感,瘆得金蝉瞪大的瞳孔中全然是邢魈与魏言书不同的五官长相。
金蝉凝盯邢魈近在咫尺的容颜,只觉此人与魏言书犹如一株盛放的并蒂莲,一茎两花,花各有蒂,仿若共生。
反观邢魈擒着金蝉与庆毓光初见自己的神态如出一辙,低眸扫过金蝉拐弯落到桌上的拳头,心下默念“魏言书”,抬眸望向金蝉。
两人视线交织一瞬,金蝉猛地后退一步,脚下仓促间邢魈伸手一拉金蝉,一股凉意由着邢魈掌心侵入金蝉心脉,震响金蝉颈上蛊哨。
一声嗡鸣致使邢魈一感金蝉身上属于魏言书的气息,眸中寒意瞬息涌现,怵得金蝉浑身一颤推开邢魈,仓皇后退撞上赶来的北堂墨。
北堂墨被金蝉撞了个猝不及防,抬头一见邢魈不同于魏言书的面容,左眉一扬,再感两人相同的气息,右眉一低,高低眉促成间转头望向帝梓潇。
帝梓潇接应上北堂墨眸中错愕,两人对视一眼难得思绪一致,眉宇交流间神识共通。
“荒唐,你觉不觉得这货与魏言书...”
“难不成扑捉到一只野生的魏言书?”
“啊?!野生的么...”
默语间北堂墨说不上为什么,低眸瞧着怀中呆愣的金蝉,下意识的呡了呡唇,总觉着哪里没对,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