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语连唤带笑,惹得薛沐雪一见帝临栩喜不胜收,转头对上帝临栩迎面而来的温柔目光,不经眉峰一扬,启齿唇言。
“国君为何如此高兴?”
迎着薛沐雪面上茫然,帝临栩顺势揽过薛沐雪,两人四目相对间帝临栩垂首于薛沐雪额上落下一吻,随后扬唇一笑。
“因为东临很快就能后继有人了!”
薛沐雪闻言一愣,刚刚她仅是怀疑,如今得了帝临栩确认,愈加坐实了心底顾忌,这尧玉娆向来精明。
如今灭她薛氏满门,必然有所应对,而尧玉娆明面上让季连城陪同玉月白进宫,暗地里怕是窥探全局。
一旦明日殿上结果非尧玉娆所愿,尧玉娆绝不会善罢甘休,由此为保万一,她便如尧玉娆所愿。
只不过她不可能真杀帝临栩,但她能让帝临栩假死于她手下,如是一来,尧玉娆便不会主动攻击帝临栩。
同样她一死,尧玉娆亦不会多心,而她身上的凫毒征兆便会呈现在众人眼前,自会揭露当年玉华舜入魔真相。
思已至此,薛沐雪迎上帝临栩面上笑颜,扬唇间偷偷拿出袖中暗藏的息蛊,由着给帝临栩斟茶间隙放入茶杯。
“瞧你这么高兴!喝茶缓缓!”
帝临栩接过薛沐雪唇语同时递来的茶杯,仰头喝了一口,末了念及心底暗藏已久的愿望,低眸看向薛沐雪。
“阿雪!我想好了!等老二的孩子一出生,我就亲自下令册封太子,然后接入宫中悉心培养!”
帝临栩说着又喝了一口茶,一感茶中亦如往昔的甘甜,嘴角一扬,满眸含笑继续道。
“等过些年孩子长大了,我就带着你周游列国!”
越说越开心的帝临栩越想越兴奋,一脸如同孩童天真的笑颜,惹得薛沐雪心下一酸,抬手替帝临栩一擦嘴角。
“那要是女孩呢?”
薛沐雪默语突如其来,愣得帝临栩神情一僵,对啊!他怎么没料到还有这茬!不过也没关系!反正还有帝梓潇!
心下落定主意的帝临栩放下茶杯,顺势握住薛沐雪,迎上薛沐雪凝视自己的目光,眉眼一弯笑如弯月。
“不是还有老三帝梓潇吗?!”
话音落下,帝临栩甚觉在理的点了点头,他之前本就与老二商量过此事,眼下薛沐雪这一说,倒是让他再次想起。
反正老二这孩子是男是女都无法改变他这个主意,这么多年以来,他无愧东临,却愧疚于薛沐雪。
薛沐雪为他聋哑致残不说,更是强忍失子之痛,至始至终都陪在他的身边,替他解决一切暗里危机。
其实薛沐雪这些年所做,他都心如明镜,所以在老二听到他有此想法之后并无异议,思已至此,帝临栩继续道。
“总之我决定了!一待老二孩子出生就退位让贤,如是一来,双喜临门,即新君登基又逢皇子加冕!”
声于同时帝临栩眉开眼笑,瞧得薛沐雪百感交集,偏偏她面上不得不强装笑颜,令帝临栩以为薛沐雪是在质疑自己诓骗她,故而面朝薛沐雪坐正身子,双手握上薛沐雪,一字一字坚定道。
“阿雪!这一次我一定不会骗你!我...”
“我相信你!”
薛沐雪启齿坚定,唤得帝临栩乐不思蜀,亦让帝临栩想起薛沐雪为自己失去的声音,轻轻一拍薛沐雪手背。
“咱们第一站就去西屿!”
西屿乃药师之都,灵丹妙药数不胜数,待他卸下君王头衔便可随性入屿,届时他定要治好薛沐雪,思绪间帝临栩再声道。
“对!就去西屿!”
面对帝临栩的执着,薛沐雪呡唇一笑,她知道帝临栩为此一直觉得有愧于她,但她并不想让帝临栩为难。
由此薛沐雪正欲摇头示意“没事”,便被帝临栩抬指制止,帝临栩瞧着薛沐雪眸中惊色,沉了口气道。
“阿雪!我真的很想听你唤我一声夫君啊!”
帝临栩话中惆怅,掀起薛沐雪眸中泪光,引得薛沐雪下意识垂首遮掩间帝临栩心下一沉,顿觉自己言语有失,忙话锋一转将思虑已久的游历路线逐一向薛沐雪细细道来。
一时间殿内帝临栩津津乐道,薛沐雪听得心如针扎,而屋顶之上纵观一切的月枭蹙眉沉眸,这世间至情唯恐生离死别。
当年他的一举之失,导致他与阮玲馥百年不见,如今他再亲眼看到薛沐雪的决定,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但薛沐雪眼下所做,无疑是保护帝临栩的唯一办法,毕竟他今早亲眼见到羽涅与尧玉娆合谋出现,看来明日的册封怕是不得善了。
思绪间月枭缓缓起身,一抬头便见临出皇门的夜毐,忽的想起昨晚阮玲馥所言约定,凤眸一眯,一跃直奔夜毐而去。
一出皇城数十里,热闹华街喧哗四起,叫卖间人来人往甚是繁华,街道上夜毐念及与阮玲馥的约定,抬眸看了眼天色。
寻得天色临近晌午,夜毐举步便往梦朝华走去,按照邢魈的计划,他今日得找准时机启封阮玲馥身上的摄魂。
摄魂属魅可乱心智,使人深陷痛苦无法自拔时蒙蔽思绪,已达成施毒者所愿,此毒往往作用于两者恩怨纠葛。
而这月枭正是阮玲馥怨结所在,由着思绪深入,夜毐嘴角一扬,刺目冷笑直让跟随其后的月枭眉宇一蹙。
夜毐一进梦朝华,便随堂哥儿上了二楼雅阁,随意点了几道菜肴,堂哥儿接了单转身一出雅阁就撞上堂中静候的寒水仙官。
寒水仙官寻得月枭随后踏入雅阁的身影,低眸看向呆愣的堂哥儿,启齿一语险让堂哥儿没回过神来。
“你去把场子清了!”
言语间寒水仙官瞧着堂哥儿眸中诧异,一念商君嘱咐,沉声道。
“今日梦朝华歇业!”
“啊?可...”
堂哥儿话至半截,对上寒水仙官眼底警示,赶紧儿头颅一点,这年头老板说啥就是啥,于是麻溜的赶客去了。
寒水仙官一见堂哥儿远去,垂首呡了呡唇,一抬头便闻二楼阁内震响骤起,不经神情一僵,转眼闪了个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