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大堂临近的两把椅子上,北堂墨双袖高撸,一手叉腰一手持着白玉萧剑直指帝梓潇,眉宇间全是今日习武台上落下的熊熊怒火。
“荒唐!本是同世生,相煎何太急!”
“我呸!若不是你这只傻狍子枕边坑挖得深,我二哥岂会到达重色坑弟的无耻境界!”
帝梓潇迎着北堂墨手中的白玉萧剑,念及心中见不到萧红玉的相思苦,傲娇仰头直视北堂墨同时回指白玉萧剑,毫不示弱道。
“狍子!你别以为你有这把破剑,你就牛逼哄哄,有脾气你拔出来啊!你拔啊!!!”
北堂墨一听帝梓潇诋毁白玉萧剑瞬间不乐意了,正所谓怼剑看主人,尤其还是怼白玉萧剑,在北堂墨看来就是藐视她家兔子,直让北堂墨护兔心切,脱口而出。
“你说谁破剑!是白玉萧剑!”
“哟!你不说!别人还不知这是白玉...”
“白玉萧剑!”
话语同时一阵嵌着惊呼的欣喜横插而入,顷刻压下了帝梓潇调侃吹嘘,令帝梓潇错愕同时对上北堂墨茫然的目光。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看向仰望北堂墨的司南桃,司南桃未料到自己苦苦找寻的人,竟然会如此巧合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此时北堂墨手中所持的白玉萧剑跟父亲死前描述一模一样,一念及死去的父亲,司南桃不经想起墨溪村一夕之间遭受魑魅髅兵吞噬以至尸骸遍野的残忍厮杀。
浓烟滚滚下腥红血泊中,赴死不屈的父亲紧紧抓住自己,口中死前嘱咐的白玉萧剑,仿佛就是那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让司南桃观尽村内哀鸿四起血肉横飞于心中落下的极恨,在此刻看到北堂墨的刹那化为无限希望。
正当司南桃欲跪求北堂墨吐露实情时,却发现自己全身僵化以至无法动弹,渗透背脊的凉意让司南桃猛地打了个冷颤,诧异转头望向走到自己身旁的帝昱辰。
寻得帝昱辰低头直视自己的眸中尽生凛冽,司南桃心下一沉,如瞬息掉落冰渊崖底,怵得司南桃止不住的浑身发抖同时耳边传来帝昱辰嵌着警示意味的无声言语。
“今日你所求,我自会成全,但你若敢此时告知这位姑娘...”
帝昱辰故意未将话说完,若说之前司南桃的目的不明,方才司南桃所思所想他看得清楚明了,亦知此为修罗所致。
但这事司南桃绝不能说出口让夫人知道,否则主上那边必起风云,两者权衡之下,帝昱辰对司南桃没了之前的避讳。
而今见司南桃被自己吓得寒颤若噤,想起司南桃的经历,不经柔和了眉宇凝重,意念微动话音落入司南桃耳边。
“姑娘,此白玉萧剑乃我主上佩剑,关乎姑娘所愿,我帝昱辰必会传达主上”
“...主上?”
司南桃心中疑惑染上目光,落入帝昱辰眼底,帝昱辰意领神会,深知司南桃所积仇恨甚深,既如此不若坦诚相待。
或许司南桃念及救命之恩,能替他保守秘密,毕竟他虽对司南桃严词厉色,但弑杀无辜绝非他本性,更何况还是名女子。
由此帝昱辰眸光一沉,默声传言。
“不瞒姑娘,这位手持白玉萧剑的姑娘乃我家主上夫人,主上护妻心切,不愿夫人涉及危难,望姑娘看在我的面子上莫言”
“...”
“可否?”
司南桃闻得帝昱辰诚言,寻着帝昱辰话语中那位主上对夫人的爱护,触目帝昱辰眸中诚恳,念及自己心底对帝昱辰的情愫。
加之帝昱辰本就有恩于她,眼下帝昱辰既然已经答应了她,她自然不能逆帝昱辰所愿,思已至此,司南桃冲帝昱辰眨了眨眼。
不想司南桃这一回应眨眼,倒是让观察她许久的帝梓潇回了神,眸光流转计上心来,脱口而出。
“狍子!”
北堂墨被帝梓潇猛地一唤,抬眸从司南桃身上收回目光,望向帝梓潇,见帝梓潇瞟过帝昱辰和司南桃后一个劲儿给自己使眼色,那面上算计愣得北堂墨诧异间眉峰一蹙,不悦应声。
“干哈!”
帝梓潇瞧了眼北堂墨,转头扫过帝昱辰和司南桃,抬手就着帝昱辰和司南桃茫然的目光中,一把拉过北堂墨背对帝昱辰和司南桃。
引得帝昱辰和司南桃错愕同时北堂墨亦是满头雾水,转眸盯向拽着自己的帝梓潇,嘴角抽搐道。
“我说你有话说有屁放,能不能别当着外人面就开始发神经?”
“我!我...”
帝梓潇被北堂墨怼了个无言以对,转念想着自己的赌钱计划,看在金子的面上他暂时不跟北堂墨计较,故而将北堂墨又拉近了些,凑近北堂墨耳边道。
“狍子,咱俩来打个赌,如何?”
“...”
“一输陪十!”
北堂墨没料到帝梓潇会突然给自己来这茬,擒着帝梓潇言语间偷瞄他俩身后帝昱辰和司南桃的诡秘目光,终究还是没抵过金钱的诱惑,噜了噜嘴道。
“赌什么?”
“就赌他们俩的关系!”
帝梓潇说着朝北堂墨抛了个媚眼,北堂墨扬了扬眉,偷摸着瞟了眼帝昱辰和司南桃,转头看向帝梓潇。
“但是咱俩玩儿,不刺激!”
“那你想怎么玩?”
“既然要玩,那就玩大点!”
两人视线一对,帝梓潇瞧着北堂墨贼溜溜转动的眼珠,心下冷呵这傻狍子倒还没笨到家,面对自己挖的坑还知道找人陪她一起跳!
不过这样更好,北堂墨找的人越多,他赚得越多,如此又好玩又有钱,岂不两全其美,思已至此,帝梓潇默认的点了点头。
“好!”
“恩!”
两人异口同应达成一致,而两人身后的帝昱辰和司南桃却是被两人方才有一茬没一茬的偷瞟偷看,雷得有些神情恍惚。
直至帝昱辰实在绷不住时北堂墨忽得转身而来,北堂墨方才只顾着观察司南桃,如今应了帝梓潇赌约再看帝昱辰。
北堂墨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头顶的肿包,暗暗痛“嘶”了声,咋一见帝昱辰,她就莫名觉得头顶数包齐疼。
尤其是帝昱辰看自己的目光,让她想起习武台上那只威风凛凛的白金额虎,敢情这大猫是嫌庄内台上追“杀”狍子不够尽兴,所以庄外化人准备赶尽“绝”狍?
北堂墨被自个儿萌生的想法吓了个激灵,回神见帝昱辰仍旧盯着自己,顿“嘶”数声忙转移视线横扫堂内,提了口气吆喝出传遍大江南北的广告神句。
“美女帅哥们!这边看这边瞧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不要错过!”
“...”
“不要九九八,不要九十八,只要十两!只要十两!十两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买一赔十,买到就是赚到啊!”
“呃...庄主...”
“庄主?!”
一阵似同街边叫卖的女高音响起,引得众人满头问号,震得古思远险些掉了手中的药箱子,一回头见正举着鸡毛掸子拂尘的阮玲玉被唬得脚下一滑。
古思远眼看阮玲玉就要坠地,一个纵身揽过阮玲玉细腰,惊得阮玲玉寻得来人是古思远,垂首瞬息红了俏脸。
“古...嘶...”
闻得阮玲玉细微痛嘶,古思远心下顿生不爽,一松开阮玲玉,直接从二楼跃下大堂,直奔罪魁祸首北堂墨。
“我说大半夜的!你一狍子学苍狼嚎啥嚎?!”
古思远无心言语,引得帝昱辰和阮玲馥同时一愣,帝昱辰愣是因为古思远契灵一族的身份。
如今古思远能说出苍狼,指不定就见过月枭那妖孽,反观阮玲馥却是愣在古思远话语同时浮现脑海的那只月下苍狼。
阮玲馥思绪扭转沉了双眸,下意识的抬手握紧腕上狼爪印,抬头望向古思远和北堂墨走了过去。
而本就在大厅内布桌摆椅的魏言书、金蝉以及兰襄阳和秦未央也都停下手中动作,四人对视一眼见其余人围上北堂墨,跟着聚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