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刺破耳膜的高呼,惊得坐在北堂墨身边的阮玲馥一把拉住北堂墨,抬头看了眼北堂墨僵停半空的手臂。
“庄...庄主...”
“哎...”
“庄主?”
迎着阮玲馥话中疑问,北堂墨哀怨的叹了口气,自己吼得那么大声,亦不知道古思远听到没有。
不过她也不着急,反正都在酒楼里,大不了待会儿自己亲自上门去请,若是自己请不动...
北堂墨思索间低眸瞄了眼阮玲玉,寻着阮玲玉自刚才突发事件之后就一直处于懵然的神态,眼珠一转。
她脑子虽不灵光,但对八卦却是灵敏至极,待会儿古思远不来,她就只能拜托拜托阮玲玉了。
打定主意的北堂墨看向阮玲馥,目光移到兰襄阳身上,念及昨晚阮玲馥给自己说的琴师,收手同时指向兰襄阳,转头冲阮玲馥道。
“你说的就是这位公子?”
“正是”
阮玲馥顺着北堂墨所指,转头望向兰襄阳,她本以为兰襄阳到来后自己还得废些心思,不想兰襄阳与北堂墨早已相识,如此一来倒是让自己省了心,故而朝北堂墨点了点头再声道。
“兰公子琴艺精绝,保管庄主满意”
“呃...”
“而且兰公子的娘子更是四国首屈一指的顶级舞者,一定能助花楼锦上添花客满庭堂。”
阮玲馥说着特意走到兰襄阳和秦未央身后给北堂墨隆重介绍了番,抬眸见北堂墨眉峰紧蹙一高一低,心下诧异,低眸对上同样不解的兰襄阳,再回望北堂墨。
“庄主有何顾虑?”
“我...嗯...”
北堂墨看了眼阮玲馥,再观兰襄阳确实颇有风雅之气,可眼下她对兰襄阳的好奇并非琴艺而是出现,尤其是在她知道秦未央是兰襄阳的娘子后变成了怀疑。
她初见秦未央是在邺城,在邺城时秦未央与苍穹的关系看起来就不一般,证明苍穹早就认识秦未央。
而像秦未央如此佳人,不可能常年生活在邺城那种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再联系上阮玲馥的特别推荐和方霁的主动加入,以及今日兰襄阳的出现。
北堂墨恍然想起昨夜里帝梓潇那句“恰逢其时自愿合作”,目光随着思绪引领视线逐一扫过兰襄阳、秦未央与阮玲馥、阮玲玉,再到魏言书和金蝉、方霁,最终回到兰襄阳身上。
这些人无一不出现得时机吻合,且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特别是第二次与自己遇见的兰襄阳,此人与其他几人截然不同,却与自己心中的兰夫人极为相似...
所以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因为自己的计划聚集在一起,而是有人提前谋划了一切,此人除了她家兔子还能有谁?!
惊天霹雳打得北堂墨脑中阵阵恍惚,她倒不是惊愕于兔子的运筹帷幄,毕竟这些人或都间接拯救过她的性命,反是深恐这些人会不会告她的黑状。
可依照昨晚兔子借钱给自己的情况来看,兔子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花楼计划,但万一这群人集体供出自己,那她岂不是死得忒惨?!
...我屮艸芔茻!
...那花楼还做不做?
...不做的话最多是作案未遂,做的话那就是妥妥的人赃并获啊!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群人会不会集体胳膊肘往外拐把自己给卖了?!
北堂墨脑中天马行空,脸上神情乱飞,瞧得阮玲馥等人完全笃不定北堂墨此刻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急得金蝉直拉扯魏言书的衣袖,魏言书追随北堂墨时间最久,对于北堂墨跳脱的思维较雅间内其他人都要了解一些。
他倒不怕北堂墨反应过来误会苍穹,因为苍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北堂墨,这点北堂墨心如明镜,他就是怕北堂墨面对他们撒腿就跑。
由此魏言书正琢磨着该如何化解时,只见北堂墨猝然回神再次扫视他与其他人,愣得魏言书与其他人一样僵了神情。
北堂墨寻着众人被自己逼得如出一辙的懵逼,纵使她的第六感不停的告诉自己撤退保平安,可数遍下来她终究没抵过内心想开花楼达成的夙愿。
半晌,北堂墨似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般双手叉腰,一脚踩上饭桌,咬牙间横视众人,首先盯向她的赚钱法宝金蝉。
“你会不会告我黑状?!”
“啊?”
金蝉未料到北堂墨会突然来这么句,倒是魏言书迅速接应上了北堂墨的脑回路,简直就跟他所想一模一样,忙举起右手做发誓状,冲北堂墨表忠心道。
“不会!不会!庄主放心!我魏言书可代金蝉向你发誓,咱俩绝对不会胳膊肘往外拐!否则我...”
魏言书唯恐北堂墨不相信,探身就着金蝉点头同时凑近北堂墨耳边道。
“否则我就一辈子夫纲不得正...”
北堂墨瞧着说完话冲自己眨了下右眼的魏言书,看向只差没把脑子点成不倒翁的金蝉,撸了撸嘴望向阮玲馥。
阮玲馥本还不知北堂墨刚刚那句所为何意,待见魏言书朝自己投来的示意眼神,幡然醒悟也跟着魏言书举起右手。
“我阮玲馥同魏少主一样起誓,绝不背叛庄主!纵使刀山火海,千机阁阮氏绝无二话!”
“呃...上刀山?下火海?!”
北堂墨闻得阮玲馥亦如生死交付的豪言,错愕扬眉,她不过就是想让这群人不告自己黑状,咋到阮玲馥这里就成了氏族盟誓,还牵连上了整个千机阁,愣得北堂墨尴尬同时扯动嘴角干笑两声。
“...呵...呵呵”
“庄主不信?”
“没...我...”
“我阮玲玉同家姐一样!请庄主放心!”
阮玲玉一见阮玲馥起誓也跟着开了口,她起誓除了家姐对北堂墨身份的肯定和氏族百年使命外,最重要的原因是之前堂中她坠落半空时北堂墨奔来的奋不顾身。
虽说二楼距离地面不高,但北堂墨救自己的紧张和担忧,她看得真真切切,以至于唯有她才知道自己被古思远抛入北堂墨怀中时,北堂墨为了避免她撞上桌角竟用自己做了肉垫子。
若不出意外,此刻北堂墨腰上应该有一处破了皮的青肿,可即便如此北堂墨不仅没有表现出来,对她亦是未有半点不悦。
如此以小见大,这样的主子,她也认同,寻着北堂墨听到她的话后稍显愣怔的神情,再声对北堂墨道。
“庄主别怕,咱们个个都不会告庄主黑状,要是有人敢打庄主的小报告,我阮玲玉就拿扫帚戳死他!”
阮玲玉说完一拍胸脯,觅得北堂墨右眉一挑,抬手指向秦未央,秦未央认同的点点头,阮玲玉见此又指向兰襄阳。
兰襄阳认同自然不在话下,北堂墨是他银狐兰氏正统,同他乃至亲血缘,他怎么可能胳膊肘往外拐。
再说他银狐一族向来最护短,谁敢欺负北堂墨,那就是宣战他兰襄阳岂可容忍,故而迎上北堂墨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肯定的点点头。
兰襄阳一点头,阮玲玉抬手直指唯一还没表态的方霁,愣得方霁瞧众人视线看来,抬头对上北堂墨微眯的视线,下意识的噎了噎口水。
从小到大,他最不擅长睁眼说瞎话,可眼下大家伙都站队表了态,尤其是魏言书说假话都一脸正气,瞧得方霁右眼直跳。
他方氏本就忠于昆仑嫡系,如今北堂墨就在眼前,他即便答应过灵主也只好硬着头皮参合其中,启齿结巴道。
“俺...俺也发誓...绝对不会告黑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