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苑之内满地狼藉,数百兽笼破损潦倒,映衬腥血随处可见,一眼望去血洼沉积尸首成堆。
尸堆旁炎煜抬脚踢开挡住自己前路的头颅,迎着头颅撞击瓦砾荡出的深重声响,转头一瞥身后侍卫。
“人呢?!”
闻得炎煜问话,侍卫心下一怵,双臂抱拳间启齿一应。
“人在后院囚笼,将军随我来!”
侍卫说完抬手作请,寻得炎煜点头示意,赶忙一路引领炎煜直奔后院关押古常山等人的囚笼。
囚笼内古常山环视四周被放出的灵禽妖兽,觅得灵兽眸中不同往昔的狠戾,下意识的收紧了环住姚琼的手臂。
姚琼一感古常山心绪凝重,强压下体内于昨夜里被迫食下的鸠毒反噬,抬眸望向古常山。
“夫君莫忧!思远很快就回来了!”
古常山低眸看向姚琼,擒着姚琼眼底担忧,抬手轻轻一拍姚琼肩胛,他知道现在的姚琼心里其实比他还难受。
昨夜里不仅古苑,姚锋的不幸遇难诱发姚老祖气急攻心,一夜两命对于穹川姚氏来说不亚于天崩地裂。
姚琼作为姚氏长女,如今内族只剩姚太守这么一个弟弟,眼下反而还来安慰自己,着实让古常山感怜于心。
“夫人,是为夫...”
古常山话中愧疚被姚琼落于唇上的手指制止,姚琼擒着古常山面上哀默,心下一疼间手掌轻覆上古常山的脸颊。
这副容颜温文尔雅,自她第一眼看到起便芳心暗许,遥想当初她为武将之后其性刚烈,第一次见到古常山便毁了古常山的药园。
气得古常山直接打上太守府,恰逢她比武招亲,古常山因此阴差阳错拔得头筹,摇身一变成了太守府的乘龙快婿。
如是多年古常山每每想起来都会“怪”她故作陷阱,惹得她回想当初亦毫不客气反怼古常山明知是坑还跳!
其实她知道古常山智谋过人,早就猜到了她的别有用心,至于为何到最后还是娶了她,怕是得深究古氏的风流怪性。
这古家人有个共性,不逼上梁山不会发现自己心中在意,如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直让姚琼触及古常山眸中柔情,敛眸一笑。
“夫君当年夺魁娶我义无反顾,如今我与夫君生死无憾!”
姚琼说得情真意切,令古常山念及往昔将姚琼紧抱怀内,惹得一旁静观许久的阮玲玉触景感叹。
“怪不得古思远能活得这样开心!”
阮玲玉能如此说有一半源于对古思远的爱慕,而另一半则是年少父母殉情的决绝,当年一场劫杀,她失去了父母。
这么多年来,唯剩家姐与她相依为命,如今再见古思远的父母恩爱有加,她又岂会不心生羡慕。
反观古常山闻得阮玲玉话中惆怅,转头望向阮玲玉,阮玲玉自晚间被人带来,身上所受重伤经他救治已恢复大半。
而今阮玲玉受困却让他心生怀疑,千机阁与古氏虽百年情谊在先,但庆毓光此番攻击古氏所取昋元珠与千机阁有何关联?
迟疑间古常山正欲启齿,便被迎面而来的炎煜截断了话语,炎煜迎着古常山看来的目光,冷喝一声。
“古先生!”
两人四目相对,炎煜寻着古常山护住姚琼与阮玲玉的本能动作,嘴角一勾,不以为然。
“好久不见啊!”
炎煜话语夹锋,引得古常山眉峰一扬,擒着炎煜眼底显露的恨意,遥想当初炎老将军被贺君诚重挫后炎煜前来求过他。
可他又怎会救炎老将军,如是结下的恩怨顺延至今,炎煜反客为主自然不会放过他,由此古常山回以一笑。
“确实好久不见!”
古常山说得平静,炎煜听得怨念油然,他本与古常山无冤无仇,偏偏古常山见死不救,害他失去了父亲。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所以于他而言父亲的死除了贺君诚,与古常山也脱不了干系,毕竟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同样亦没有无牵无挂的爱,如是他在琼林所见的月枭与阮玲馥,那抹百年重逢的喜悦更加刺激他心底丧父之痛。
致使炎煜擒着古常山眸中不削,怒火猝燃间双眸一眯,杀气涌现带动炎煜右臂一挥,霎时后院四周箭雨袭向囚笼。
一根根寒光四溢,惊得阮玲玉愣怔之际古常山左手一挥,灵符幻现分散成圈护上姚琼与阮玲玉,右臂一震带起掌心白光乍现。
光晕散去显露古氏传承百年的麒麟法杖,法杖上流光萦绕随古常山蓄力反击间麒麟一跃而出,一声嘶吼万箭齐断逼上炎煜面门。
炎煜见此连退数步,眼看麒麟魂兽距离面门一寸,一感肩上被人一握,下一秒两力相撞,“嘭咚”一声荡彻后院。
一时尘土扬天,乱石齐飞下炎煜望着眼前持戟威严的庆毓光,心底敬仰油然而生,抱拳行礼间恭敬呼之欲出。
“谢国君!”
庆毓光瞥过炎煜,转头望向古常山,古常山寻得庆毓光手中的八荒戟上八股极光流窜交融,眉峰一蹙。
怪不得庆毓光需要昋元丹,原来庆毓光是修罗首将陌炽尘的后嗣,人若想要承继神力必得融合其力。
所以昋元丹便成了庆毓光当下最佳选择,如今庆毓光不仅获得了陌炽尘的力量还吞噬了修罗内丹。
两力合并庆毓光已非往昔,令古常山一感庆毓光方才回击之力握紧了麒麟法杖,强忍体内气血翻涌,抬眸回视庆毓光。
一时四目相交各怀所思,而置身其中的阮玲玉念及琼林之辱,再望古常山握杖的手臂轻微抖动,下意识攥紧了御灵符,脱口一喝。
“庆毓光!”
庆毓光闻言一愣,转眸对上阮玲玉眼底愤怒,不经想起薛凌风,嘴角一勾,启齿一唤。
“阮二小姐!”
言语间庆毓光擒着阮玲玉紧握的五指,觅得五指缝隙内溢出的五彩光泽,眸光一沉,之前他还不明白邢魈为何会送来阮玲玉。
而今他承继祖力,知晓了过往数百年恩怨,得知邢魈乃万兽祖之徒,这万兽祖丧命于修罗境地虚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