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嗙!
十足十的痛响荡彻两人心间,魏言书脑中一阵嗡鸣,寻得额角疼痛后流出的一缕温血,抬眸扫过沾染自己浑身衣发的蛋炒饭,低眸迎上瞪着自己气到梨花带雨的金蝉,终是无奈的深叹了口气。
“你这脾气还真是亦如当年...”
“我...我嗝...嗝...你...”
魏言书闻着金蝉抽泣的颤音,抬手却未理会自己额间伤处,倒是轻拂上金蝉脸颊,温柔亦如往初。
若论世间他什么时候最没脾气,那绝对是面对金蝉,从小到大只要是金蝉,他就没法对她生气。
小时候让着、年少惯着、而今亦只能宠着,哪怕金蝉当真气到去拆他家祖坟,他也只能憋着一砖一瓦修复还原。
眼下金蝉抓住了自己,依照金蝉的性子就不可能放过自己,而他自刚刚再见金蝉,打心眼里就不愿再让金蝉不开心。
魏言书眼瞅着金蝉紧盯自己的目光跟看贼似的,瞬息哭笑不得,启齿妥协再声道。
“我错了,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金蝉吸了吸鼻子,瞅着脸颊上属于魏言书的温柔,闻着魏言书如同年少认输的话语,金蝉拽住魏言书衣袖的手仍是不放,八年不见的惶恐依旧心存余悸。
“魏言书,我说真的!你要再敢跑,我绝对...绝对...”
“好好好!掀祖坟掀祖坟!从小到大你就这句话威胁我,我陪你掀啊!陪你!”
魏言书收手同时并未推开金蝉揪住自己的手,反倒是朝金蝉靠近了一步,好让金蝉的手没那么累。
如此细微的动作,落入站在门庭处已被这场如炸响平地惊雷的重逢,雷得彻底傻掉的北堂墨内心一阵一阵恍惚。
...卧槽!
...八卦啊!牛逼啊!新闻啊!震撼啊!
...跨越八年的情感,一触即燃啊!
北堂墨瞪大的瞳孔中满是两人相遇后的眉目传情,心里万马狂啸,尤其是对金蝉那霸气十足的饭碗一击,佩服得五体投地!
果然不愧是金蝉!分分钟秒杀魏言书啊!让一代说书界英豪直接变成了笨嘴哑巴!
如此深得金蝉性格精髓,克制魏言书的独门绝招,待会儿自己向苍穹要钱时要不要也试试?
可当北堂墨脑中幻想刚起,理智却让她心下一阵呵呵冷笑,这同人不同命,金蝉敢这样对魏言书,必然是魏言书心甘情愿,若是自己当真一碗蛋炒饭给苍穹盖上脑袋的话,那后果...
北堂墨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摆子,算了!她还是想想怎么讨好苍穹来得现实点,毕竟给钱的是大爷,尤其还是自己紧抱大腿的金主。
至于夫管严,还是妻管严,只要是她的苍兔兔,她倒并不是特别在意,正所谓一强一弱,苍穹虽然平时对自己严厉,但北堂墨知道苍穹用意至深。
而她喜欢苍穹,从来就不是因为苍穹是谁,而是因为她跟苍穹在一起,苍穹能让她知道自己是谁。
如是想来,当北堂墨再次抬头时,对面重逢的两人已经很默契的朝自己看来。
北堂墨瞅着两人四处乱瞟躲避自己目光追击的神态,念及自己接下来还得先去看看墨北和方霁的伤势,若是金蝉和魏言书跟着自己难免会心生别扭。
她虽好奇八卦,但不代表她身带雷电就当真是灯泡专业户,不如让支开两人替她去买点好吃的也好借花献佛,故而佯装若无其事的咳了声。
“那个金蝉啊...”
“庄...庄主...”
“我有点饿了!”
北堂墨边说边朝魏言书扬了扬下巴,再看向金蝉。
“你跟魏言书到熙悦楼给我买两只烤鸡!”
“烤鸡?”
金蝉未料到北堂墨会突然想吃烤鸡,不经联想到北堂墨之前被自己毁掉的那只,忙松了魏言书的衣袖,些许不好意思的捞了捞头,瞧得北堂墨呡唇忍笑朝魏言书眨了下右眼。
“还不快去!”
魏言书接应到北堂墨的好意,低头看向金蝉,寻得金蝉仰头朝自己看来,抬手如同跟小时候那般伸到金蝉眼前。
“走吧!小冤家!”
金蝉看了眼魏言书,回眸望向已经转身走进庄内的北堂墨,这次她一定要弥补上次的错误!不仅要买好还得热好,让北堂墨满意!
心里打定主意的金蝉转头朝魏言书重重的点了下头,两人相视一笑,手拉手朝夜市走去。
繁华夜市上重逢的金蝉与魏言书各生欢喜,予墨山庄内被阮玲馥逮住的阮玲玉却是悲从中来。
她本就没想嫁给薛凌风,眼看花轿进了千机阁,她也是逼不得已才会选择中途逃婚。
谁曾想这薛凌风居然会用她的铜锁,设计家姐阮玲馥入局,搞得家姐和她险些丢了性命。
而今想来,虽是险象环生却也心存余悸,面对此时阮玲馥的厉色斥责,阮玲玉只得低垂着小脑袋默默承受。
“家...家姐...”
“你还知道我是你姐啊!”
“家姐...”
阮玲玉寻着阮玲馥面上略显缓和的面色,赶紧抬手握住阮玲馥,仰头嘟嘴卖乖道。
“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再这番任性了!再说了...”
“...”
“我真的不喜欢薛凌风,而且琼林这事证明那薛凌风...”
阮玲馥听着阮玲玉故意未说完的话,心里自然知晓阮玲玉所想,关于阮玲玉与薛凌风的婚事,她本就是缓兵之计,未想琼林此局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连薛凌风都被下了套。
如今想来,倒是让阮玲馥不免心下一沉,好在灵主出现提前告知自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薛凌风想借用自己的手杀了北堂墨,这是昆仑一直所愿,只是她尚未想明白究竟是何人让薛凌风入局。
其目的若是修罗,那薛凌风身为昆仑刑法掌管者为何要与之合作,再则解封修罗需要修罗嫡系方氏和叶氏,乃至昆仑珍藏的心魔引,琼林方氏归顺昆仑存活至今,那叶氏当年岂不是没死?!
思已至此,阮玲馥猝然坐正身躯,脑中映现出阮氏祠堂中所描绘的人间悲剧,如此下去,数百年过往岂不就要重新上演了?
心中腾升的不安令阮玲馥坐立不安,引得阮玲玉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