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局中局 二

  一入屋内阮玲玉用口型唤着“阿姐”,却见阮玲馥不仅没回应自己,还一个劲儿朝自己身后看,看得阮玲玉背脊一凉,僵硬转头对上正坐在边角处看了半天好戏的肖籁。

  肖籁好歹也是当朝丞相独子,论品貌算得眉宇俊秀,只是衬上心相倒让人不免萌生厌恶,落入阮玲玉眼中亦是如此。

  有的人虽相貌丑陋,但相处起来你会觉得舒服,而有的人就算长得国资天色也会让你忍不住由衷唾弃。

  如今面对肖籁,阮玲玉自然不客气道。

  “你是谁!”

  “我是你夫君啊!”

  “我呸!”

  阮玲玉毫无形象的碎了口,就算她再不喜欢薛凌风,这肖籁比起薛凌风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再者她眼又不瞎,此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故而手指肖籁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

  “当然,凤陵千机阁二小姐阮玲玉”

  肖籁说着偏头看了眼阮玲玉身后瞪着自己的阮玲馥,嘴角一勾笑意甚是邪气,悠哉道。

  “你身后是当今千机阁主阮玲馥”

  “你...”

  阮玲玉闻得肖籁撩家底的话语,沉呤半响,此人既然能说得如此不以为然,明显并未将千机阁看在眼里。

  如是一来,薛凌风或许能排得上用场,再加上此人狂言是她夫君,依着自己和薛凌风的婚事,她倒是可以试一试薛凌风的名号。

  思已至此,阮玲玉双臂挽胸朝肖籁扬起下巴。

  “你刚才谬言是我夫君?那你可知我夫君是谁?”

  肖籁瞧着阮玲玉自翊聪明的样子,殊不知她早就被人卖了,如果不是薛凌风出马,阮玲玉也不会上当前来。

  他虽不及庆毓光的帝王心术玩得顺滑,但对于得失权衡,他多少还是懂得。

  不同于他现如今的得过且过,像薛凌风那种抱负极强的傲世人才,阮玲玉根本不值一提。

  思索间肖籁抬手捏了捏下巴,挑眉看向阮玲玉颇有兴致道。

  “阮二小姐说的可是薛少主?”

  “你...正是!”

  “呵呵”

  肖籁低眸沉笑两声,笑得阮玲玉心里瞬息没底。

  “你笑什么?”

  “笑你啊”

  “笑我?笑我什么!”

  阮玲玉激动间揉了揉自己些许头晕的脑袋,抬头寻得肖籁嘴角处意味深长的笑意,恍然大悟时已浑身酸软跌倒在地,怪不得肖籁会跟自己说这么久的话,原来是在等迷药发作。

  恍惚中阮玲玉抬头见肖籁走到自己身边,蹲下身直接抬起她的下巴,眸中流露出令她恶心的欲望,促使阮玲玉努力睁大瞳孔瞪视肖籁。

  两人视线相对,肖籁忽而仰头轻笑,末了抓紧阮玲玉下巴带动阮玲玉的身体拉向自己,近在咫尺的距离加重了肖籁落入阮玲玉耳中的话音。

  “阮二小姐以为你为何会来这里?”

  不言而喻的答案揭开阮玲玉脑中困惑,灵鸟乃她千机阁独有鸟种,若非熟知灵鸟习性,根本不可能操纵灵鸟。

  这期间肖籁完全不用考虑,剩下除了家姐和她,就只有阁中内族姊妹,其中唯一能够顺利进入千机阁,指示阁人操作灵鸟的便就只有与自己立下婚约的薛凌风。

  薛凌风与自己由昆仑赐婚,若想解除婚约除非人死魂灭,一时间意想不到和慎思极恐浮上阮玲玉思绪。

  阮玲玉头越来越沉,眼一黑,头一偏倒在了肖籁眼前,肖籁看着晕倒的阮玲玉,抬头望向冲他无声怒骂的阮玲馥。

  “阮阁主,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

  “我给你吃了沉音丹,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得到...”

  肖籁说着目光在阮玲玉和阮玲馥身上来回巡视,眸中欲望不加掩饰,末了探头在阮玲馥脸颊上亲了口,趁着阮玲馥愣怔之际凑近阮玲馥耳边道。

  “如果你真喜欢叫,待咱们新婚之夜,为夫定会让你和你妹妹叫得尽兴...”

  “...”

  阮玲馥闻着肖籁的淫词荡言气到浑身发抖,连同双唇都被牙齿咬出腥红,一双眸子更是充斥极怒血丝,瞧得肖籁甚觉畅快,得意间转身迎上屋外前来送信的守林人。

  肖籁看着守林人递来的信件,顺势将阮氏姐妹的发簪和铜锁交还给守林人,低头展开信件,寻得信中扎心的名字,嘴角笑意瞬息凝固。

  咬牙切齿间肖籁遥想当初自己被关押天牢后逃出皇城的屈辱,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怒火蹭蹭上冒,握紧信件同时眸光染上一层挥之不去去的恨意,抬头望向北堂墨所在穹川。

  “阿嚏!阿嚏!阿嚏!”

  穹川大街上北堂墨连打三声喷嚏,太过猝不及防诱使眼泪浮上眼眶,惹得北堂墨抬手直揉双眼,瞧得走在北堂墨身旁的帝梓潇憋不住冷呵道。

  “哎哟,今儿好天气啊!”

  “我tm....”

  北堂墨一放下手,抬头就给了帝梓潇一记避无可避的白眼,感知着自己不停跳动的右眼皮。

  她这一天天噩梦不断不说还老被人惦记,关键是耳朵烧得发慌,牵引她内心惶惶不安。

  自昨夜梦境后,北堂墨深刻意识到自己如今境地完全可以用四面楚歌来形容。

  不仅是原有北堂墨的临南城战谜团,或是后续浮出水面的昆仑劫杀,再映射到她梦境中额间有兰花金钿的美貌夫人。

  如是种种错中复杂缠绕成团如一盘弥天棋局,让一开始便置身其中的北堂墨联想到一路险象环生,喘喘不安间看向帝梓潇,脱口而出。

  “荒唐,你觉不觉得我们都像极了棋盘上的棋子?”

  帝梓潇扬了扬眉,随口“嗯”了声,打心里觉着总算在北堂墨口中听到了有点技术含量的话语,接应道。

  “所以呢?”

  “所以...”

  迟语间北堂墨迎上帝梓潇的目光,寻着帝梓潇眸中好奇,念及自己每每危机降临总是被别人拯救,下意识握紧悬挂腰间的白玉萧剑,呡了呡唇道。

  “在整个局中我应该是最笨的那一个吧?”

  话落同时北堂墨见帝梓潇眸中好奇被惊喜替代,随即瞧帝梓潇仰头间一阵极为认同的吹嘘声从口中溢出。

  “哇呜!”

  其声神似狼嚎,嗷得北堂墨脑中一阵哐当,智商拉低间北堂墨就着帝梓潇低头看向自己的认同目光,竟跟着帝梓潇嗷了一声。

  “嗷...呜?!”

  一时间街上但凡路过北堂墨和帝梓潇身旁的行人无不侧目看向两人,面上全是错愕如见神经的忍俊不禁,毕竟那个正常人会当街学狼叫,最主要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对叫。

  “这怕是哪家两傻子出街游玩吧?”

  “看样子长得都不耐啊!挺正常嘛!”

  “就是就是,不安排人盯着吗?”

  “心可真是大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