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动窗扉荡出“噗噗”细响,灌入堂内席卷灰墟漫天飞扬,碎屑之下帝昱辰遥望苍穹远去的方向。
半晌,帝昱辰低眸看向怀中容颜苍白的司南桃,感应着苍穹于司南桃身上留下的封冻之气,脑中闪过之前历经的一幕幕。
数百年前封凰村阿桃施他一羹之恩,数百年后阿桃舍命相救,一切由他而起亦由他终了,来来回回皆是命数。
如此宿命纠葛,令帝昱辰下意识抱紧了司南桃,眼下主上将司南桃五脏六腑予以封冻,致使司南桃的生命处于禁止状态。
他必须得尽快想办法找到解救司南桃的办法,不过在此之前他亦须完成主上吩咐,找到月枭那妖孽确保夫人安全。
心下打定主意的帝昱辰转头寻找阮玲玉,可环视大堂一圈,别说阮玲玉就连一件完整的置物都不复存在,愣得帝昱辰神情一僵。
...什么情况!
...难道他与叶绮罗对战时此地还有其他人?!
慎思极恐间帝昱辰想起他出现之前消失的阮玲馥,看样子今晚花楼“来客”除了叶绮罗还有他人。
越想越担忧的帝昱辰抱起司南桃就欲往外走,那想刚起步楼外便传来一阵阵步履蹒跚的脚步声。
时重时轻如似鬼魅,帝昱辰眉峰一蹙,一抬头果见一群叶绮罗留下的魑魅髅兵正朝自己涌来。
好在他因着苍穹有所恢复,虽无法复原如初,但对付这些魑魅髅兵倒也绰绰有余,只是他不能再让司南桃受半点伤害。
思已至此,帝昱辰擒着魑魅髅兵围攻的速度,正欲弯腰放下司南桃时一记惊雷从天而降,“轰动”巨声炸响耳鸣。
霎时雷霆万钧掀檐碎瓦,尘土飞扬间帝昱辰将司南桃紧紧抱入怀中,余光觅得雷电中熟悉至极的青金光耀,兴奋瞬达巅峰。
一刻之后围攻花楼的魑魅髅兵尽化湮灭,突变安静的大堂内帝昱辰抬眸迎上门庭处期盼已久的妖治容颜。
四目相对,帝昱辰心下一阵“啊呜”欢愉,伴着一脸眉开眼笑,瘆得月枭眉峰一扬,一见帝昱辰开口便毫不客气启齿一怼。
“妖...”
“你别用这种赤裸裸的眼光盯着老子!老子只是来找...”
言语间月枭瞥过懵神附体的呆虎,转眸环视四周,忽的神情一僵,视线落于护栏上溅染的刺目腥红。
闻着血中残留的熟悉气息,月枭凤眸一眯,低头看向瞪视自己发愣的帝昱辰,嗅得帝昱辰身上有阮玲馥的味道,沉声一问。
“我媳妇儿呢?!”
帝昱辰闻言一愣,偏头“啊”了一声质疑,啥情况?月枭的媳妇儿?谁啊!在他印象中月枭就结过一次婚呀!
...那女子不是死了吗?
...难不成千机始祖阮香蔻又复活啦?!
匪夷所思间帝昱辰瞧着月枭面上亦如雷鸣来临前的乌云密布,怵得虎躯一震,耐着性子问道。
“妖孽,你媳...”
“王!没找到王后!”
帝昱辰话还未说完便被月璃声先夺人,帝昱辰望向满头大汗奔来的月璃,两人对视间破损屋檐上空骤响雷鸣。
电光之下月枭眉峰一扬,嘴角噙笑怵目三分,瘆得帝昱辰思绪一僵,转念想起方才阮氏的消失困惑,脱口而出。
“妖孽,是邢魈!”
一语既出,帝昱辰对上月枭看来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眼,帝昱辰垂首又认真想了想,之前他困惑于黑雾来源。
如今一见月枭雷光,不经忆起往昔他偷偷与月枭下山玩乐时遇见过邢魈,那鬼气息与此雾气大相径庭!
世间生灵与氏族一样皆有属于自身的象征,而这团黑雾不出意外便是那鬼,由此帝昱辰再次抬眸看向月枭。
“对!不会错!就是他!”
“邢魈?!”
闻得月枭复语反问,帝昱辰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半晌见月枭咧嘴“啧”了一声有趣,末了冷呵一笑。
“怪不得老子最近右眼跳得慌,敢情这货得不到我就绑架我媳妇儿,果真是垂涎我美色良久啊!”
一语声落,帝昱辰微微一愣,转眸瞟了眼淡定的月璃,再望煞有其事的月枭,顿感一口凉气倒抽,朝月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去!
...这什么逻辑!
...别人绑架你媳妇儿跟你美色有毛线关系啊!
...最多也是别人垂涎你媳妇儿美色!
...你丫的能不能狼改不了自恋,成天瞎扯淡啊!
帝昱辰脑浆荡漾搅得一脸青黑交替,抬手揉了揉胀/痛的眉心,默着月枭所言“媳妇”,再到“邢魈”时的匪夷所思。
一时似明非明间帝昱辰正欲追问,便见邢魈看向自己怀中的司南桃,那眸中谨慎直让帝昱辰下意识将司南桃又往怀里抱了抱。
并不是他怕月枭不轨,他是怕月枭拿司南桃开涮,毕竟若不是司南桃在后厨忙活,或许自己及时赶到指不定还能救下阮氏。
帝昱辰心虚的小动作,落入月枭眼中,月枭擒着帝昱辰面上关乎司南桃的紧张,抬手一指司南桃。
“这...”
“她什么都没做!”
一语未落,一语再起,完全超乎帝昱辰平时回应速度,令月枭额角一疼,他虽不明帝昱辰究竟在隐瞒什么。
但帝昱辰这怀中女子尽显气虚尤弱之相,若不及时医治怕是无力回天,可他看着帝昱辰如视珍宝的傻样,又忍不住逗弄道。
“这姑娘...”
言语间月枭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愣得帝昱辰一见月枭面上惋惜,吓得心下一颤,低眸看向司南桃。
“我...她是为了我才会这样...我...”
帝昱辰满腹懊悔至歉,听得月枭眉峰紧蹙,抬眸再次环视大堂一圈,看来今晚这大堂上演了一场故人重聚大戏。
最重要的是他家这颗百年铁树居然开花了,倒不免他操心百年,今日得见老白欲哭落泪,心里别提有多爽。
当然戏弄归玩乐,月枭见好就收,念着自家老白生性纯良,若是太过指不定得出乱子,眼珠一转,低眸看向帝昱辰。
“我说...她是人!”
月枭说得诚恳,偏偏帝昱辰没听出月枭话中提点,倒是一感月枭所言“人”字,心脏猝然一疼,面色愈加难看道。
“我知道她是人,我是妖,我...啊呀!妖孽打我头干嘛!”
懵逼间帝昱辰一手护头,一手抱人,一双眸子怒瞪月枭,寻着月枭面上恨其不争怒其不扬的揉拳头,心下一沉。
“你...”
“老子真想一拳将你扇回壳内回炉重造!”
帝昱辰被月枭骂了个猝不及防,擒着月枭几欲再次落上自己脑袋的拳头,闻得月枭再次提醒。
“难倒你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话语一出,月枭就后悔了,依照帝昱辰不转弯的脑子,果不其然,下一秒月枭就见帝昱辰扣了扣额角,一脸懵逼的看向自己。
“啊?东西?我不是东西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