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南祁国皇城的官道上两黑一青头顶杂草碎叶,扬起三张媲美黑锅的脸,只见得为首女子不时咧嘴大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世子,要不...奴婢还是给你除了这些个头上的杂草吧?”
北堂墨摆了摆头,抬手扒拉着头顶的碎叶子,看了眼满脸不解的惊蛰。
“绿吧?”
“啊?”
“这碎叶子绿不绿?”
“呃...绿...绿...”
惊蛰不明所以,只见得向来极重自己容貌的北堂墨故意按了按头顶的碎叶子,朝自己俏皮的眨了下右眼。
“那就对了!俗话说想要人生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
“哈?!”
惊蛰瞪大双眸瞅着北堂墨头顶被风吹得呼啦呼啦的碎叶子,看向另一旁默不作声的墨北。
见墨北似有感应的回头盯了眼自己,下意识的闭了嘴,跟随北堂墨往前城门走去。
南祁皇城门下骏马扬蹄一踏而下荡起道上落叶纷飞,马上戎装男子扬眉挑眸。
深褐色的瞳孔中映照出不远处渐渐行来的三人,尤其当目光落于为首的女子身上时不由得微蹙眉峰。
“北堂墨?”
隐卫闻得疑声,抬头看了眼此时足以用蓬头垢面形容的北堂墨,心下一惊,难怪将军会怀疑,连他都怀疑。
这北堂墨好歹也是北堂世子怎会如此不顾及仪容,不仅如此还手舞足蹈不时仰头弯腰,好像是在笑?
可经一番细看之下,隐卫还是诚实道。
“回将军,正是北堂世子北堂墨”
这边好奇琢磨,那边由北堂墨带领的复仇三人组正悠哉悠哉的走着,突然北堂墨眉心一震,猛地抬头看向南祁国皇城门。
城门下骏马上刻入北堂墨灵魂的男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四目相对间过往种种如铺展开来的画卷一一呈现在北堂墨的脑中。
求而不得,执念于尽。
就在北堂墨愣怔之际,庆毓光驱马向前,惊蛰与墨北对视一眼,少有默契的一步跨前将北堂墨挡在身后,抬头怒视庆毓光。
“我家世子可是代表北昭国来南祁国为质的!”
惊蛰此话本欲说明北堂墨来意同时提醒庆毓光,奈何庆毓光压根就不把北昭放在眼中更别提回应惊蛰话语。
庆毓光驱马继续向前,见惊蛰与墨北将北堂墨藏得愈加严实,嘴角噙笑拉动手中马绳。
骏马受力马蹄再次高扬,眼看就要落到惊蛰和墨北身上,北堂墨猝然回神,双手同时用力将惊蛰和墨北向后一拉。
硬生生扛下了马蹄落下的百余重力,顿觉胸中气血翻涌腥甜过喉顺着嘴角溢出一丝腥红。
北堂墨缓缓抬头仰视这名“她”曾最爱的人,五官精致剑眉星眸,戎装骏马气宇轩昂。
当真俊逸少年动人心弦,难怪北堂墨会沉沦其中,可偏偏那双眸中北堂墨寻不得一丝柔情,满满都是显而易见的厌恶,显得北堂墨的深情卑微到了极点。
“好巧,世子这腿能走了?”
庆毓光冷言开场,北堂墨收敛心神推开扶住自己的墨北和惊蛰,这世间哪有巧合,不是故意就是设计。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念的仅是北堂墨罢了,至于庆毓光,北堂墨苦笑着站直身躯,强忍着肋骨几尽断裂的疼痛,偏头应道。
“这晌午日头,我这腿呀也是走得慢,将军可有等得累了?”
一语即出,四周瞬息变得安静异常,庆毓光打量了番盯着自己目不转睛的北堂墨。
“世子倒真是常常令人出乎意料”
“拜将军所赐,本世子觉着挺刺激很好玩”
北堂墨答得自然,庆毓光敛眸冷笑拉住缰绳,伏身向下贴合马背靠近北堂墨耳边道。
“世子既已前来南祁国,不若本将军勉为其难送你入宫?”
...勉为其难?
...滚犊子吧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北堂墨心里将庆毓光骂了个通透,侧目看向庆毓光,半晌笑道。
“好啊!”
庆毓光闻声将手伸向北堂墨,北堂墨见此爽快借力翻身上马,顺带回头看了眼墨北和惊蛰,庆毓光见此瞟向隐卫,隐卫会意牵来马匹,众人上了路。